但总让人觉得,他身边萦绕着失落。
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余子奕当时出现在他身边的意义是什么。
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却只相处过一年不到。
前几年,他终于想通,不再逃避了。将余子奕与他短暂的一年相处当作上天赐的礼物,遭遇不幸后让他幸福起来的礼物。
达成使命后,也该离开的。
头几年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所以礼物变成了惩罚。惩罚他的贪婪,让他知道他所乞求的陪伴是不存在的。
后来他想通了,只要他不贪心,这就是礼物。
——嗡
——嗡
手机不停振动,显示外卖电话。
元洹按下接听后,边上边说来了边往玄关处走,打开门从外卖员手上接过保温袋,随后道谢关门。
走向餐桌把袋子放好,跟在他身后的余子奕将餐盒取出来一一打开摆好。
元洹转身走向厨房冰箱,拿了两听椰汁出来放在桌上,翻出一次性筷子拆开放两人面前。
余子奕在碰了一下罐身后,眉心骤然拧起,冰的。
“你又想胃痛吗元洹?”余子奕抓住易拉罐往自己旁边带。
拉环已经被拉开一半,冷气从小半个口子中争涌冒出,彰显着冷感。
长方形的餐桌,两人占了相邻的两个边角,佳肴摆满了一边,此刻俩人倒有些暗藏汹涌的意味了。
元洹想说他像以前一样管得宽,但又觉得这样说有些伤人,举着一听冷饮在空中僵持,颇显愚蠢。
客厅的电影还在继续播放,让这莫名的尴尬稍稍缓解些。
元洹将椰汁从余子奕手中掰出来,眼角微微弯了弯,笑道:“就是因为胃好了才能喝啊,别拿着,多冰啊。”
“知道冰你还喝。”余子奕忍不住训话。
“主要是我当时顺手全部塞进去了。”元洹耐心地解释,将剩下未拉开的拉环解放,“而且我有点想喝,好久没喝了。”他适时露出一些委屈,是近几年很少有过的小表情。
余子奕没再说什么,也没阻拦。
俩人动筷吃饭,元洹主动挑起话头,回答的却是之前的问题:“我现在在安院当老师,就是以前那所职业学院。”
余子奕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排骨肉被炸得金黄,糖醋汁裹满整块排骨,“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自己想当个老师。”
“是啊,运气还是好,刚毕业就能进大学。”他感叹。
现在研究生毕业后入那些好一点的高校其实很难,元洹退而求其次,投了简历回安城。
毕竟家在这儿。
“你去年刚毕业吗,读的是哪儿?”余子奕又问。
“C大啊,本硕都在那儿。”他将白菜沾好蘸料往嘴里塞,又添了口米饭,含糊地回答。
高三那年,他一改从前的懒散,天天背书背到嗓子发炎,刷题刷到想吐,高考查分后如愿填了C大。
他去了余子奕曾说的城市,但俩人一次也没见过。
电视荧幕、街边的广告牌、微博推送,处处都能看见余子奕。
处处都在,处处都不是真的。
大一那年他止不住地想:原来以前朝夕相处的人也会变得陌生,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相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