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床,你账户里没钱了,靶向药如替吉奥只能停药了。”护士面无表情,仅仅在病床前停留了5秒钟。
病床上,是一具极瘦的躯干。
干瘪的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护士,我……”
于尘勉强从病床上支起身体。
他想央求护士能不能先用药,他会想办法筹钱。
护士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拔腿走出胰腺外科病房。
“诶,晦气啊!小小一个胰腺炎怎么给分到这么一个病房。”一个中年人嫌弃地看着对面病床。
“老公,你少说两句。”中年人的妻子推了推丈夫的胳膊。
“我又没说错,对面晚期胰腺癌,现在账户没钱了,药只能停了。这不是等死是啥?”
中年人坐在床头,接过老婆削好的水果。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这种倒霉事不会真被我碰上吧!”
“轻点儿声,人家醒着呢。”
44床。
于尘,34岁。胰腺癌末期。
从发病到现在,短短4个月,体重从144斤掉到94斤。
干瘪的胳膊,瘦削的身体,一阵风刮来,随时会把他送走的节奏。
于尘知道,自己已经被主任大夫判了死刑。
目前靠着靶向药续命,也就是保持生命体征罢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熟悉的痉挛再次袭来,于尘抬手死死按住腹部。
他想象自己是古代的犯人,此刻正在遭受衙役最残暴的酷刑。
仿佛这样,才能忍下身体的痛楚。
医院账户,他的老婆徐蒙蒙没有按照约定续费,止疼药也停了。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挂断电话。
手机时间显示:下午4点44。这是跟“4”绕不过去了是吗?
尘归尘,土归土,浩气都是二百五。
所以……我真的要死了吗?于尘的心脏突然一抽。
微信,和老婆的聊天记录。
于尘:蒙蒙,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于尘:医院说账户上没钱了,你快带钱过来。
于尘:医院停药了,我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