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有了钱,找邻居们买房子。
邻居问他怎么突然间有钱了。他说一半藏一半,就说自己中奖了,不多,刚好够把家里置办得好一点。
他们对老房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怀,而且现在不住了,空着也是浪费,倒不如卖出去,既拿了一笔钱,又卖对方一个人情。
稳赚不赔。
凌爸按市场价给的钱,过户流程走得很快。
然后等到凌慈满月,据凌爸爸说前一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然后第二天天一亮,村里头就传来消息说要拆迁。
一整个洋房的拆迁,这是天文一般的数字。
那些个邻居找上门来,说凌爸爸提前知道了内部消息,下套给他们。
但最后也不了了之,因为凌爸爸被天降的横财吓到了,迷迷瞪瞪地躺在床上嘴里说着胡话,还要刚出月子的媳妇照顾。
不管是不是装的,但黑纸白字,凌爸也是按市场价给的,他们只能闹个响,占不了理。
拿到了天价拆迁款,凌家一跃成为村里,哦不,大概是整个镇上最富的人了。那时正好市里有人欠赌债,急需转手名下的两栋楼,凌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搞商业的头脑,这辈子只能脚踏实地,便接手了那两栋楼。
凌爸想,没有什么工作比当包租婆更稳定了。
解决了女儿以后的工作问题,就要考虑自己和媳妇的了,他又买了一座山,山上环境好,以后好养老。
谁知道在凌慈一周岁的时候,上头的政策下来,望城进入高速发展模式,那两栋楼的身价涨了又涨。
半年后城市布局规划,开辟一条新的动车线路,需要打穿这座山,然后又是一笔补偿款入账。
手头堆的钱越来越多,凌爸爸自觉烫手,便兢兢业业地做起了房地产,搞起了慈善。
虽然一点经验也无,但不论做起什么,都如有神助,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手给他铺平道路。
凌慈爸爸总是说,囡囡生来便是享福,上天怕囡囡跟着他们太苦,便填好了路上的坑,搬走了道上的石头,他们也是搭上了顺风车,过上了好日子。
尽管如此,凌慈还是在这条康庄大道上崴了脚。
她的妈妈在她三周岁的时候离世。
所以她对她老爸的话从来没放在心上,要是她真的生来享福,不会每打麻将必点炮,带伞必晴天,下雨必没伞,更不会年少失恃。
凌慈将相框上的浮灰擦去,端端正正地放在床头,随后仰面倒在床上,捏住被子的一角,顺着一个方向翻滚几圈,成功将自己卷成一个面包条。
照片里的短发女人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被子的隔音效果极好,开门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来人倚在门口,“你这是当鸵鸟呢?”
凌慈哼哼两声,对方几个大步上来,抓起被子轻轻一抖,凌慈就咕噜咕噜滚到了床头。
她头发乱糟糟地坐起来,“你进来又不敲门。”
青年摊手,“我敲了啊,是你没听到。我还以为你又因为交不到朋友偷偷藏起来哭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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