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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春福想着自己以后得路子少不得要多仰仗她，眯眼笑：“成。”

&esp;&esp;季成和金掌柜道了谢，进屋子里收拾东西要带春福回去，她摇摇头指了指外面的面馆，季成只当她饿了，也没说什么冲着金小姐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走了。

&esp;&esp;金掌柜结完工钱回来，见自家丫头还看着外面，笑着问：“瞧什么呢？傻乐。”

&esp;&esp;金柳儿摇摇头：“我觉得季成他们两口子倒是有意思，那春福虽傻，却是会疼人的。怕季成饿，她方才让我带她去面馆买了碗打卤面，季成也是个有福气的。”

&esp;&esp;金掌柜笑了笑：“你既然闲着无事就看会儿铺子，这一大早我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得找点吃的垫补。”

&esp;&esp;虽说还没入夏，这会儿的天却是热起来了。季成没想到金掌柜给他结了一百二十文，家里存钱的小罐子又能满实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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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季成两手提着东西进去才坐下，小二笑盈盈地迎上来瞧见后面的春福当即转了话：“两位先坐着，面立马就好。”

&esp;&esp;季成疑惑地看着小二离开，不解道：“这人是怎么回事？”

&esp;&esp;春福看着篮子里的小鸡仔叽叽喳喳地来回转悠，闻言抬起头也跟着看向小二离开的方向，很快后堂的帘子被掀开小二端着面过来，放下道：“小娘子前阵儿来要的面，付过钱了，金家小姐又吩咐加颗鸡蛋，客观慢用。”

&esp;&esp;季成俊眉深攒，良久叹气问道：“你哪来的钱买面？罢了。”说着将碗推到她面前，柔着声音道：“快吃吧。”

&esp;&esp;春福在金家铺子吃糕点就已经饱了，重新推到他面前，认真地说：“我吃糕点吃饱了，不饿，你累了那么久填饱肚子我们好回家。你前几天给我的钱，我攒起来了。”

&esp;&esp;她一字一句说得极其利索，少了孩子气的声音竟是那么动听温婉，如果不是她揉肚子的动作，他差点就以为自己眼前这个人是个正常女子。

&esp;&esp;他执意让小二再拿副碗筷，将那颗鸡蛋和面分给她，这才动筷子吃。他本来想着忍一忍等回去了啃个馍就好，这时却觉得入嘴的面都带着甜意。

&esp;&esp;两人间看似平常不过的事却惹得坐在旁边的客人忍不住侧目，镇上人多事也多，劳累了半天，本来清清静静地吃个面，街上突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咒骂声，偶尔还能听到砸东西的声音。

&esp;&esp;季成怕春福吓着，赶忙开口：“刚光顾着忙了，差点忘了，一会儿吃完我们再去买点肉，先前说了等咱们的喜事办完请连生嫂一家过来吃顿饭。往后少不了要让人家帮衬的地方，到时候让张岩过来吧。”

&esp;&esp;春福点点头，听着外面还在闹腾，掌柜和小二却见怪不怪想来是常有的事，男人打女人到哪里都少不了，在这里女人遇着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命，在苛刻地道德约束下她们没有勇气去挣脱这种枷锁，除了苦苦捱受别无他法。她只是同情她们罢了，肚子太撑吃不下去，扯了扯季成的袖摆露出一脸苦相，看着他不嫌弃地接过去，一口一口吃完，心里只觉得满当。他不光有好相貌，就连吃相都不似别人那般狼吞虎咽，遇到这样的男人当真哦是她的福气。

&esp;&esp;吃完后两人收拾东西离开，春福将篮子挎在胳膊上，不时逗弄着两只小鸡仔，等家里松动些她还想养两只鸭子，院子里就更热闹了。季成走在外侧不时看她一眼，眼睛里都是盈亮的笑。

&esp;&esp;屠夫今儿心情好，切了刀五花肉还送了两根骨头给他们，直笑着说喂狗吃，季成也没拒道了谢带着春福赶紧往和三伯约好的地方去。

&esp;&esp;回村的人不多，三伯躲在阴凉处，他总是烟不离手，青烟一圈一圈的在空中四散开来，见他们过来，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来：“比我想的早，哟，这置办了不少东西呢？”

&esp;&esp;季成想着往后还要托三伯往回捎话，而且三伯要是像旁人那般疏远自己，自己怕是上不了这辆马车，当即接话道：“这不我和春福才成亲，想着明日做顿饭招待下平日里熟识的，傍晚时候天气凉快，三伯也来吧。”

&esp;&esp;三伯摸了摸头，笑着应了：“成，明儿我就上门叨扰。咱们这就动身回去吧。”

&esp;&esp;春福一想到那一番颠簸，五脏六肺都快给颠出来了，咬了咬牙上车了。

&esp;&esp;而城中季亮的日子却是不好过，天一亮爹就拍他这屋的门拍得震天响，吵得他脑仁都跟着跳，除了给季坤筹钱的事还能有什么？他心里再不乐意还得起来去应付，高声应了句：“爹，我这就出去。”

&esp;&esp;巧云也没了困意跟着起身，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走远了才抱怨道：“爹这么做太让人寒心了，说句难听话，他半只脚进棺材了，到时候两眼一闭别人怎么说也听不到，可咱们两口子还要在这村里待着，沾了偷盗的名声，往后可怎么做人？别人可不顾着咱们是为了大堂哥不得已而为之，这苦头咱们不能就这么吃下去呀？”

&esp;&esp;季亮眉头紧锁，心里担忧更甚，却还是白了一眼巧云：“起了就做早饭去，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让娘见你不利索干活又要骂人了。”

&esp;&esp;巧云穿了外衣，拢了拢发，心里还是气不过：“也不知家里那个老祖宗有没有心，我在村里都算得上手脚麻利的了，她还嫌我磨蹭，真不知道要怎么着伺候才成。要是见不得我慢，她自己倒是动动手，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大家派头，没那个命还要学人家做富贵人，也不照照镜子。”

&esp;&esp;季亮不愿意听她念叨，起身出去在院子里打了水洗了把脸，叹口气去前面了。天才亮了没多久，这两天他跟贼似的到季成家院子外面守着，心上煎熬无比，他不知道爹又准备做什么。

&esp;&esp;他看到爹坐在院外面的石头上出神，他踌躇一阵轻声叫道：“爹。”

&esp;&esp;季鹏回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今儿我和你去，季亮，我大道理和你说了一堆，你应该明白了，不要顾念着以前的情分，你三叔家早和你没了关系。大老爷们说做就做，瞻前顾后的做什么。”

&esp;&esp;季亮苦笑着跟在爹身后，这一路心情沉重像是有巨石压在身上，有时候也许是天意如此罢，他们看着季成两口子锁门离开了。

&esp;&esp;“爹，这哪能进得去？都落了锁了，咋们还是想办法去借吧。大不了以后我和大哥多找几份工，咱们省吃俭用阵子就赚回来了。”

&esp;&esp;季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能成什么大事。”

&esp;&esp;季亮看着爹直接进了院子，手里多了一根银簪子，那是娘头上的，只见他将簪子伸进钥匙眼里转了转就开了，没想到爹还有这等……手艺。这是季亮离开口

&esp;&esp;连生哥身体已经好多了，他本想早点去上工，无奈自家媳妇儿不许，非得让他在家多歇两日。季成与他可是有救命之恩，闻言坐直了身子，惊道：“还有这等事？孩子他娘你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esp;&esp;连生嫂让自己九岁的女儿去洗碗，拿着抹布边擦桌子边说：“没见什么可疑人，大兄弟什么时候出门的？”

&esp;&esp;季成在一旁坐了：“我和春福出门的时候太阳还没出山，人们都还没起。”

&esp;&esp;连生嫂皱眉想了想，说：“我在院子里梳头时听到你家落锁的声音，我还以为……这谁能有你家的钥匙，你是不是给谁用过他偷偷配了一把？”

&esp;&esp;季成摇头：“我爹娘去了后我就把锁给换了，没想到咱们村子里也出了这种事，连生哥和嫂子也防着点吧。我先回了，明儿晚上我做几个菜，你们都过来吧图个热闹，我先回了。”

&esp;&esp;连生嫂等季成出去后，才忧心忡忡地和连生说：“季成在这里我不敢说，这几天我总能看见季亮在附近转悠，今儿早上我倒水的时候看见他和他爹从咱家门前经过，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可是没道理，他们日子过得比季成好，做什么还要惦记季成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