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事。”梁堂语说:“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关于给风先生画扇子的那位画师,你还有印象吗?”
“哦?”彭玉沢垂下眼睫,盖碗搁在桌沿,视线落在手下折扇上,“你问他做什么?”
“浅予先前找到了几张雨毛皴的册页,非常喜欢,就想认识一下画画的人?”
“他想认识,你就给他找?”
彭玉沢抬眸看他,他的眼睛有灵气有神韵,偶尔有七情六欲一并闪过时,就像只万花筒,连梁堂语都分不清其中感情是真是假。
梁堂语疑惑问:“你这平白无故的,生什么气?”
彭玉沢敛了眸色笑,“你说我生什么气?”
他将折扇压在桌上,不紧不慢说:“梁先生,我也是有架子有脾气的人。你问我的事儿先放下,我先问你。”
“上次我给你留的贵宾票你怎么跟人换了?”
“……”
上次换票的事梁堂语一直没来及跟彭玉沢说,这又是他的理亏。
彭玉沢问了却不用他辨,自己就给了自己回答,“因为你还请了魏浅予听戏,我请你,你请他。你换了我的票就为跟他坐一块。梁堂语,那天你除了磕半斤瓜子跟你那师弟糊涂嬉闹你还做什么了?你有听我场一句吗?你有记住一句词吗?”
梁堂语被他一通语气缓慢又紧锣密鼓的诘问逼的哑口无言。戏他确实没有听,可戏词,托魏浅予的功劳他还是记住了一句的——梁(潘)相公,花荫深处,仔细行走。
可他不能说。
彭玉沢看他拔了气栓,笑了下,敛了多情眸色起身,淡淡说:“中午我还有个场,回去了。”
梁堂语不知道事态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不仅自己这个挨训的不舒坦,寻人的看起来也并不高兴,在人起身时一把拽住他小臂道:“扇子的事你还没说呢。”
彭玉沢回头睥他,幽幽道:“今儿我心情不好,不想说。”
梁堂语:“……”
彭玉沢捋平自己外套衣领,见梁堂语还不松手,转过身弓腰渐缓凑近,蓦然伸出折扇挑起他下巴,眼梢带笑道:“等哪天我高兴了,或者等你也请我吃鲈鱼羹羊肉汤狮子头,把我哄高兴了,我再告诉你。”
梁堂语一把推开扇子,无语失笑,“一顿饭你至于吗,这大清早的,我现在带你去老满那里吃羊肉?”
“我可不稀罕。”
彭玉沢直起腰,睥过窗外晃过的人影,回头道:“我要借你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