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涮羊肉,施秋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去转药店,现在既然已经稳定下来,每天该喝的药,要不能断了。买药这种事情马虎不得,泡澡的也就罢了,吃进肚子里的药必须谨慎,万一弄个假药下去,弄不好这辈子就完蛋了。
上次买药的时候,施秋也曾经打听过,据说在舟山还有个老中医,他开了个“知秋堂”,卖的中药材很地道,只是位置偏了点。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关门没有,施秋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转到这条偏僻的街道上。
远远就看见一张挑幅,黄色包边黑底红字,“知秋堂”
“还好,没关门!”
门是那种很复古的活动木门,已经有半个门面,两块门板给装上了,门板里面就是打横的柜台,柜台后是标准的中药店药柜子,才进门,那股浓郁的中药材味儿就直冲施秋脑门。
“有人嘛,买点药?”
“要看病吗?”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接着施秋就看到素手一抬,掀起门帘后钻出来个丫头,大小估摸着就是十六七岁。两个长辫子看起来很淳朴,皮肤白里透红,气色很佳。
“不会这丫头能看病吧?”施秋心中有些怀疑,试探着问道,“我就是来抓药的,老医生在不在?”
小丫头瞅瞅施秋,道:“以前没见过你呀,外地人?”
施秋点点头,挑挑眉毛。
“不是我多嘴,只是好奇而已!”小丫头倒是心灵剔透,看施秋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啥,“没查户口的意思,不过我爷爷不在,只能抓药,不能看病!”
“能抓药也行,照我这个方子,先抓五副给我!”施秋掏出方子,交给小丫头。
“当归、党参、黄芪”皱着眉头,一边念叨着方子上的药名,一边熟练的从抽屉里抓出药材来摆在牛皮垫子上。小丫头每放上一种药材,施秋总会去抓点来闻闻,尝尝,都说久病成良医,施秋虽不是治病,但吃的多了,一闻就能知道个**不离十,总的来说,这家的药材还是很地道,品质也不错。
最让施秋惊讶的是,那小丫头抓好药就开始打包,“你不称分量?”
“所以说你是外地人~”小丫头乐了,笑的挺自豪,“熟人谁不知道我范立丹是出了名的一抓准,你要是不信啊,喏,那里有电子称,差错包来回。”范立丹一边说,一边拿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拨打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几个眨眼的功夫,就随口报出:“承惠,一共是三百五十七元四毛,不二价!”
施秋也没去算,看人家姑娘那熟练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在这些地方动手脚的人,不过五服药,三百六十块都已经是便宜的,至少在上海的时候,没四百块拿不下来。
用塑料袋子装好,施秋抬手去抓方子,没想到范立丹动作比他还快,一下子将方子收起来,瞪着双大眼睛:“你想干啥?”
茫然!
‘这句话好像应该自己说才对’施秋愣了愣神,才很掉价的重复范立丹的话:“你想干啥?”
“哦~忘记你是外地人了,”范立丹好像恍然,笑笑,“别惊讶,我家老爷子专门有交代,熟人都知道,但凡不是他老人家亲自下的方子,抓药的时候他又不在的,方子必须留下,备查!”
‘还有这种规矩?’施秋耸耸肩膀,“不行,这个方子,保密的!”
“吹牛!”小丫头皱起鼻翼,嘘着施秋,“你真当我需要这个方子啊,不过是老爷子的规矩而已,你要保密,至少得杀我灭口!”说完,不等施秋反应为啥要杀她灭口,范立丹小嘴儿一张,“当归二钱、党参三钱、黄芪三钱”一口气将施秋的方子从头背到尾,还不带停顿的。
果然,要保密,还真的杀人灭口了!
这种事情,施秋当然是做不出来,所以他只好摇头,“医者父母心,自然你已经记住了,麻烦帮我保密,方子我就留这里了,回头再抓药的时候”
“我在的话,要几副直接说,不用再看房子了!”范立丹昂着明亮的小额头,眼神中全是自信。
施秋摇头走出知秋堂,一路上都在感慨,‘这神州大地果然处处藏龙卧虎,就连一个小小的中药铺子,都有个过目不忘、一抓准的小姑娘,厉害!’
其实舟山也有那种可以帮客人把中药材熬好,包装成一小袋一小袋的那种药店,不过施秋不放心,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的好。一回到家中,他就开始熬药,每天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老规矩,早上起床空肚服下。
熬中药的味道,在厂子里撒播开来,一会儿施秋就听到敲门声。
“谁呀?”
“我!小禾,你生病了?”王德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施秋连忙将门打开,“没事,王姐,我就皮痒了。”
这话听的王德馨一乐,“要不要王姐拿鸡毛掸子?”
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语病,施秋连忙道:“皮肤问题,水土不合,找了个中医抓几副药调理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