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当着祖母的面,婆母竟然还要站着伺候。”傅文秀将路边石子踢到池塘中,惹得鱼儿骤散。
转过假山看见云舒然在安排下人做事,那脸色竟然比她出嫁时还好。
她在婆家受气,云舒然倒是过上好日子了。
“祖母在桂萱堂迎客,不得半刻闲暇,你倒好,竟在这里躲懒。”傅文秀叉着腰,说话夹枪带棒。
云舒然见到傅文秀还有些恍惚,上一世傅文秀从来都不尊敬她这位大嫂,最喜欢在上层圈子中败坏她的名声,贬低云家来衬托出她的高洁。
云父被搜出叛国证据之后,她更是活跃于各个要员家中,在口舌之上夸大云家罪行。
云舒然眸色阴沉,既然管不住嘴,那干脆就别要了!
“大姑奶奶哪只眼睛看见我在躲懒?”云舒然不怒反笑。
傅文秀没想到云舒然会这样跟她讲话,云舒然不应该给她赔笑吗?
傅文秀轻哼一声,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你身为当中家主母不去迎客,躲在后院对下人指指点点,哪有人当主母当成你这样?”
“大姑奶奶觉得我不配当傅府的主母,不如现在就让老太太到云家去说。”云舒然执笔写下一张方子,那是前世傅文渊给她灌下哑药之后特意念给她听的。
不知道这药用在他亲妹妹身上,他会是什么反应。
傅文秀当然知道傅府不可能休了云舒然,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怒气上来什么警告都忘记了,大声嚷嚷道:“呵,
你当你是什么大家闺秀?当初破败之身嫁到我傅府,承蒙兄长不弃,让你的日子如此舒心,
你却怠慢客人,不孝长辈。你这样的女人就该拉去浸猪笼,点天灯!”
“大姑奶奶慎言,这样的话不可胡说!”槐序听得心惊肉跳,这是她家夫人唯一的污点,幸好今日大多数下人都被调到园子里,在场的都是云家陪嫁过来的。
要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夫人没法做人。
傅文秀看见槐序着急了,越说越来劲:“难道不是么?你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还怕别人说么?”
云舒然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这件事就像寒冬中披在身上的湿厚棉衣,散发的寒气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她。当她变得麻木,突然长出来的冰刺就会将她狠狠贯穿。
女子失贞,错的永远都是女子,承受结果的也是女子。
哪怕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哪怕她才是最痛恨这件事的人。
云舒然咬牙切齿地说:“有本事就宣扬出去,端看你能否在婆家立身。”
云舒然无视傅文秀一脸的猪肝色利落转身,眼角余光捕抓到一素白裙摆从院墙急溜溜躲闪。
没有客人会来锦绣园,全府上下这般打扮的只有吴慕儿。
云舒然冷笑一声,周身气场变得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