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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有一份不成文的规矩,除了办丧事,每户只要有喜事,村委员的干部成员是必请到的,而且无需随礼。
至于办什么事,那更要在饭桌上说话了。请到人之后,事未必能办成,下次还要请。如果请不到人,那么事绝对是不给办。
国家提出了反腐倡廉,可谓深得民心。但在农村,村支书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土皇帝”。不管办什么事,就是闹到乡、县、省,甚至到中央,还是那句老话——“县官不如现管”,最后还是通过村支部书记拍板。
我与洒叔的交往,从计划生育罚款这件事中,就开始对他产生了芥蒂。平时常在我家吃饭,又不是不知道我妻子已结婚登记落户,作为支部书记,又不是不懂计划生育政策,为何罚款以前对此事只言片语不提示呢?况且父亲在他未上位任支部书记时,还在生计上尽力帮他。
在一切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思想浇灌下,过去那种互助互帮的观念渐行渐远,而做什么事,首先提到的,便是报酬与利益的交割取舍。
故事许是从那“带两包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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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美莫比大别山的四月天。
夕阳在古老的村庄西沉,西方的天空,已升起了乌云,北归的雁群,在清澈的河水倒影里回旋。彩霞被乌云忽悠了,只剩下西方天空里的一抹火烧云……
立夏的节日已来临,农夫在河水里清洗了农具,清洗了脸部平整农田时留下的泥巴痕,也清洗工作时暂时留下疲惫的身躯。
“日落乌云涨,夜半听雨响”。天气要变了!肥美的小河鱼已在河面上跳跃,河岸上的石榴花鲜红欲滴,一两声布谷鸟的鸣唱,伴着缕缕袅袅炊烟,还有那归巢的娇燕。黄昏时的山村,是那样的舒适。增添了一份无垠的静美。
我拿了鱼具,穿了防水衣,沿河岸围着圈布了网。
霞光把乌云染的有点红,青蛙偶尔一两声的喊叫,也引来了少许蚊,蜢虫,也引来了不知名的昆虫与飞蛾。
我坐在水堰坝边,看着鱼网在动,而且浮标来回移动拉扯着很狂野。是肥美的鲶鱼还是钱串子?我甚喜,起身寻了过去。
收获还挺不错,是一条两米长的钱串子!
我取了钳刀,剖开剪下了,拉下了皮,取出胆,乌绿的胆能清肝明目,我当即吞食了。把它的肠子埋在了河岸边的菜地。
收获很不错,还捕到了一条两斤多的鲤鱼,还有两斤多小河鱼。暮色已经很浓了,昏昏沉沉的金星已经挂上了西方的天空,村子的灯光也在闪烁。河岸的芳草也挂上了露丝。我迎沐着星光回了村。
父母、妻子已在翘目以待,我忙进了厨房,生了火,用高压锅和姜生炖了蛇肉,又砍切了鱼块。做了酸菜鱼。
当鱼烧好后,钱串子也炖熟了,我过滤了鳞片,把皮捞起来切好,把下午炖好的黄毛鸡同其肉用茶油清炒了两分钟,喷了少量的黄酒。把熬好的羹加入又熬了五分钟,放入葱与蒜泥,合适的盐。
取出瓷质的菜盆大碗,放了二两泡好的白菊,把切好的皮也放入碗底,倒入熬好的食材。这样,一道又鲜嫩、又淳香的人间美味钱串子羹黄鸡菊花汤就做好了。
菊花清肝去火,钱串子羹滋阴壮阳,抗病毒且美颜,黄毛鸡补气养血。菊花属阴,黄毛鸡属阳,二者阴阳相调,浑然天成相辅相成。根据不同的个人口味,添加不同的辅佐料。
这样,一道滋阴壮阳,补气养血美颜的人间美味出锅了,舌尖又开始品味着……
很多年过去了,忙的不知归家的路,忙的不能回家去同父母品尝晚餐,忙的很多年没有亲手做那道香味飘逸、滋阴壮阳的那道菜——
记忆中的菊花蛇羹黄毛鸡!还有那教我做菜的厨师同学,那菜肴浓浓清香的味道,那舌尖上品尝的幸福时刻……
时时刻刻地回荡在那黄昏的梦里!
二十多年过去了,随着逐年国家对野生动物的立法保护,生态环保意识的加强,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去河道捕鱼弄虾,再也没做那道香味扑鼻的菜了,也只能在思绪里品味回旋……
又一天傍晚,野花飞香,一缕缕绚彩而暖洋洋的残阳,从乌云空隙之中,穿过黛瓦檐角,照在大门口外熟悉而又破落的巷口,洒叔如往常一样,叼着烟,低着头,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父亲采茶叶还没回家,我从河道今天回来,比平常早些,把捉到的野生小河鱼,交给母亲烹饪。
那时妻孕期反应急,吃饭易吐,偶然吃了在河道钓的小鱼,便没有呕吐。我便去集上买了鱼网。下午便去河里捕新鲜的鱼。
我正在院中整理鱼网,见是洒树,便把鱼网挂放在院中的银杏树枝上。
“洒叔来了,请进屋坐。”
“嗯。”洒叔笑着应和着。
我陪洒叔走入堂屋,搬了木靠椅等其坐下后,递烟、泡茶、打开电视机让其看电视。
“娃子,这次发财回来叫你带的两包烟呢,叔当个穷官没钱买呀。”
“我不抽烟忘了这事,对不起呀洒叔。”我致歉地说,“下次买给你。”
“这段时间手头有点紧,想找您借点钱用。”洒叔咪笑着眼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