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几年前得来的,遇上你才有了想法该怎么用。”他喝口热茶,顺了下气,“你手上那颗就赠你,看你想拿去雕成坠子什么的都随意。对了,你不是喜欢桂花么?这翡翠雕出来的桂花可比月亮还美。”
&esp;&esp;崔凝拘谨地将翡翠放回申屠允手上,在那瞬间感觉到他手掌冰凉。
&esp;&esp;“无功不受禄,我一出嫁妇人实在不好收申屠老板的东西。”
&esp;&esp;申屠允嗤笑一声,“那你一出嫁妇人,不好收我东西,倒好许我一吻了?”
&esp;&esp;崔凝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申屠允的神色比她更嫌弃,“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随便什么吻都要,我此刻就不想要你的吻。”
&esp;&esp;“……”崔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esp;&esp;“你知不知道我体弱?人的唾液脏,你要有什么病都能染到我身上来。”申屠允皱眉。
&esp;&esp;“……所以约定的那吻不作数了?”崔凝的心顿时放下。
&esp;&esp;“谁说不作数?”申屠允挑眉,“你想反悔,我可会加倍讨回来。”
&esp;&esp;“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漱口行不行?”崔凝怒道。
&esp;&esp;“我要的吻,在适当的时机就会同你讨了,你急什么?”
&esp;&esp;这人还想吊着她逗她玩?
&esp;&esp;“我不喜欢有事悬在身上。”崔凝瞪了他一眼,“你我速战速决,就在这车上把事结了。”
&esp;&esp;说完,崔凝慷慨赴义似的往他的方向凑过去,那双晶亮的杏仁眼里闪烁着怒火,将她的小脸衬托得明艳无比。
&esp;&esp;“你别过来,别强吻我。”申屠允满脸嫌恶地皱眉,“我告诉你,我同你约定的一吻得按我的法子亲,你要是强吻我,那可不算你达成承诺。”
&esp;&esp;崔凝要抓住他的手停在半空。
&esp;&esp;“行了,我话说完了,我身娇体弱的,你要强吻我也拿你没办法,来吧。”他张开手臂,看着她,一副放弃抵抗任人宰割的模样。
&esp;&esp;搞得好像是她对他有非分之想似的!崔凝翻了个白眼,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想理他。
&esp;&esp;“你别急着同我划清关系,等杜聿进了翰林院,你我有的是时日把这吻给偿了。”他眼神暧昧地看着她,在她百般厌弃的目光下舔了唇,像把她的厌恶舔入口中品尝。
&esp;&esp;“申屠老板要失望了,我夫君之后不会去翰林院,你也别想着我还会留在淮京,所以讨要允诺就趁现在,我可没空陪你纠缠。”
&esp;&esp;“不去翰林院?”申屠允这下倒是意外了,兴味盎然地追问道:“好不容易考上了一甲探花,却不去翰林院?那你们要去哪?”
&esp;&esp;“去明州。”崔凝斜睨他一眼,“我夫君将自请去明州治水。”
&esp;&esp;申屠允脸上的戏谑消失了。
&esp;&esp;“……杜聿要自请去明州治水……?”他的神色一旦变得严肃,那张脸上的阴沉险恶又全都回来了,看得崔凝有些后怕。
&esp;&esp;“你说的可是真话?自请去明州?也不怕让平南王扒骨抽筋炖汤喝?”
&esp;&esp;崔凝闻言,虽然心底有些慌,但仍尽力自持表情:“有我爹在,有左相大人在,他会将明州整治妥当的。”
&esp;&esp;申屠允眼神阴鸷,因削瘦而深刻的线条在马车昏明交替的光影下,就像是让人用刀活生生割出来的一样锐利吓人。
&esp;&esp;就在崔凝让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吓得正在想是不是该跳车的同时,申屠允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esp;&esp;那笑声带出他喉底的沙哑,他眼中精光乍现。
&esp;&esp;“杜聿……好一个杜聿……!”他笑得开始咳嗽,咳个不停,崔凝几乎以为自己要亲眼见证这世上真有人能活活笑死。
&esp;&esp;“对啊,还有谁能比杜聿更能去明州拼出个名堂来?他有你崔家撑腰,左相帮扶,这两人都是朝中人脉最广,最得人望的砥柱……再加上他还是皇上钦点的一甲探花,虽然没成九珠状元,但也足够皇帝心疼了。”
&esp;&esp;“……九珠状元?”
&esp;&esp;申屠允鄙视地看着崔凝:“就你不知道,你那夫婿本该是个九珠状元,但弥封一去就让圣上亲笔点成探花了。”
&esp;&esp;“所以传闻……”
&esp;&esp;“你说受你崔家牵连而失状元的传闻?”申屠允摇了摇头,“是皇上本来就有这样的性子,对那些从未落榜直登一甲的年轻学子就想多磨磨年轻气盛的意气,毕竟当年魏王也是击败诸多养尊处优的皇子过来的,深知少年得志有多致命。”
&esp;&esp;“就像那宋瑾明,彼时也本该是状元,硬是让御笔点成榜眼。可此刻在翰林院不也深受宠信,混得风生水起?我猜,皇上对杜聿的惜才之心不会少。”
&esp;&esp;“所以崔凝,杜聿可千万得好好干,若连他这般背景也折损在那处,明州百姓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esp;&esp;申屠允笑得诡谲,看得崔凝心中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