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默离开的病房安静的没有声音。
沈疏雨的心口传来顿顿的痛感,沉重的喘息声微弱的在房间里响起。
空荡的病号服被沈疏雨的五指紧攥,拧满了不规则的褶皱。
她还贴着医用胶布的手背青筋绷起,关节上顶着轻薄的肌肤,泛着白色。
虞默又一次走了,因为她发现了自己对她所撒下的谎言。
虞默会怎么想自己。
会觉得自己很可恶吗?
她刚刚好像又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为什么,这次又把事情搞砸了……
沈疏雨的情绪剧烈的波动起来,懊恼后悔,自我厌恶用绕在她的心田。
像一头头凶猛的野兽,毫不留情的把她心上盛放的花田踩得破碎不堪,花瓣零落,支离破碎,漫天翻飞。
沈疏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像在她的心口塞住了一般,刚刚因为被迫进入发热期而虚弱不已的身体不堪重负的颤抖起来,甚至一口喘息都要一波三折。
泪水不再怜惜她,只惹红了眼眶,垂不下一颗晶莹的珠子。
她紧咬着嘴唇,干裂的唇角渗出些血丝出来。
铁锈的味道弥漫在她的口腔。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钟,亦或者是一个世纪,落在病房门把手上的银光闪动了一下。
门把轻旋,从将将推开的缝隙里照进一道光亮来。
沈疏雨忙敛了脸上的悲恸,匆匆抹了两下眼角的湿润,警惕的看向了门口。
深更半夜,谁会来她的病房?
病房的门被全部推开,走廊的光芒霎时刺眼,笼罩着那个看不清的人影。
沈疏雨望着门口,只觉得这个人影熟悉。
又不敢相信。
沈疏雨的心里忐忑的装满了她自己都觉得无望的期待。
紧接着,来人随手打开了门口的灯。
屋子里瞬间就亮了起来。
虞默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塑料袋,在沈疏雨的视线里抬起了头。
虞默紧闭着嘴唇,兴许是因为大起大落了一天十分疲累了,眼睛里也没有多少神采。
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些冷,一言不发的就拎着东西朝自己走了过来。
沈疏雨看不出来她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虞默刚才走人的时候的确在生气沈疏雨的气。
空寂的走廊里一盏一盏的灯给她照亮着回去的路,她每一脚踩在地上都带着气闷。
只是随着电梯楼层的下降,虞默心里的气也跟着逐渐淡了下来。
她抄着口袋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的一切。
她觉得自己的气也不完全是因为沈疏雨,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气自己当初跟沈疏雨说的那句话。
她当时跟沈疏雨说这句话的确也是包含着些想跟她保持距离的意思。
但随着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她觉得自己跟沈疏雨其实也是可以做个朋友,她也渐渐的接纳了这个跟上一世并不相同的沈疏雨。
其实沈疏雨做这一切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
能让她这个上城区人人恭维的大小姐为自己做些什么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