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看她,“就你嘴甜,我可告诉你,师傅气还没消呢!”
“师傅……”纪期期轻轻叫道,低着头,不肯再多说一句。
霍时聿见状,连忙开口从中调和,“钱爷爷,你不是成天在我耳边念叨你小徒弟怎么怎么了得吗?平时我说一句她不是,你都得和我吹胡子瞪眼半天。现在好不容易见到,怎么就把人惹哭了啊!”
钱老低头看纪期期,果然眼眶都红了,他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背脊,“期期啊,师傅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你明白吗?”
纪期期怎么会不明白?
“我知道,是期期辜负了师傅的栽培。”
“倒不是辜负我,是辜负了你自个儿。”钱老又道。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霍时聿起身添茶水,将蛋糕放在纪期期面前,“钱爷爷,你不是说要找她商量画展的事儿吗?”
“啊,对,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了这事儿!”钱老又端起茶杯,侧头看霍时聿,“阿聿,你确定你那边资金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可以好好帮帮我这小徒弟了。”
“我再怎么气她,那是我老头子的事,怎么会让别人欺负了她去?”
纪期期听他们的对话,就明白了。
这次她约师傅的同时,师傅也想约她,只是找不到什么由头,她先开了口,倒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意外的是,霍时聿怎么会知道她是钱老的关门弟子?
她浅浅一笑,“师傅,期期给你丢脸了,我……已经四年没有画出过满意的作品了。”
听她的话,钱老不免有些惋惜,却也想着给她打气,希望她不要放弃。
“别怕,师傅现在回来了,会带着你找回以前的灵感。期期啊,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纪期期低头,一勺一勺的挖着提拉米苏吃。
钱老看纪期期沉默的样子,这和他的小徒弟还真是判若两人。
老人家心疼极了,“如果太痛苦了,就放手吧!天地广阔,何必折断翱翔的翅膀,把自己困死在一方天地之中。”
纪期期淡淡一笑,放下勺子,轻声道,“师傅,我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了。”
钱老看出心里的苦楚,没有再多说什么,反倒将重点放在接下来的画展上。
他准备利用自己在画坛的名望,邀请许多知名画家,来海城举办一场交流画展,地点就定在了纪期期的画廊。
种种细节谈下来,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三点。
纪期期与霍时聿一起送钱老上车离开。
凉风铺面而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她只穿了一件薄的高领毛衣,这会儿倒是冻得有些发抖,忽然一个外套披在她肩上。
低头一看,是件男性卡其色的风衣。
“霍时聿……”
“穿上,我去开车,送你回家。”霍时聿说着就准备往停车场走去。
纪期期扯下外套,递给他,“不用了,我会自己叫车,你先走吧。”
“期期,你这是在躲我?”霍时聿挑眉,温润的眉眼染了抹冷意,“是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