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躺,就是悲剧的正式开端。
张老太生了两儿子,年轻丧夫成了个寡妇,被生活蹉跎成了个泼妇。张老太自己命苦,却把儿子们看成心头肉,非常宠溺。
大儿子张胜利倒是听话,成家立业外出打工,与村里年轻人一样,不太出色也没有很狼狈。小儿子张胜军却在亲娘与大哥的宠溺中长歪了,从小就好吃懒做,初中毕业在城里打工却被迷花了眼,吃喝*女票*贝者*抽都学会了,好不容易存一点钱就花光了。
所谓由奢入俭难,张胜军浪惯了手头拮据,便去借了高*利*贷,钱花完了后有心赖账,可他单枪匹马的哪能干的过人家一伙伙的。在被削了一根尾指后,张胜军吓破了胆,只好坑了大哥以后再坑娘。
张老太的棺材本都赔光了才终于把小儿子捞回来,这下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出门。
五大三粗的张胜军也怕了,自诩龙游浅滩遭虾戏,被困在山村里不能施展一身本领。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开始在村里偷鸡摸狗,带着五六个不念书的学生小弟砍砍杀杀,不多久就混成了村霸,也成了媒人不敢上门的老单身汉。
血气方刚的男人除了打架斗殴偷东西,张胜军他还能吃能睡,当然也就有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需求。
村子里但凡长得有两分姿色的姑娘少妇,都被他撩拨过,张胜军长得人模狗样,又在城里学会了勾搭妹子,有个傻姑娘被迷晕了,还怀了他的种。但傻姑娘的家人拎得清,死活不同意,火速打了胎儿将她远嫁。
听说孩子没了,一腔怒火的张胜军提着斧头要去砍人,人家的兄弟也不是软的,两家人打起来,这事儿不了了之。
但张胜军的名声就越来越臭,他做的混事儿被挖出来,娶亲之路越来越难。
张青颜十三岁了,有了自己的小床,砍伤腿后便躺在床上行动艰难。
张老太少了个砍柴挑水的好帮手,没两天就不耐烦,甚至连端碗饭都懒得给她,老人心里,赔钱货只会给家里添麻烦,饿一顿也不打紧,反正死不了。
连续乌云盖顶,又痛又饿的张青颜嘤嘤嘤哭泣,就把亲叔张胜军给召来了。张胜军是被小女孩的哭声烦到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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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恐吓她两声或者打一顿,让她知道吵闹的后果。
一撩帘子,张胜军就愣了。
在这个家他是土霸王,他娘都要看他脸色说话做事,所以他也从来没正眼看过自家侄女。
即使清汤寡水不施粉黛,张青颜继承了张家的好颜色,两泡泪在小女孩脸上显得楚楚可怜,有一种脆弱的年轻的生动的美。
张胜军荡漾了,不同于之前挑逗姑娘们的心理,他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
张青颜不懂男女之事,只隐约知道自己被欺负了,偷偷找奶奶告状,希望张老太能主持公道。
乍一听,张老太吓了一跳,仔仔细细检查了张青颜的身子,在心里骂了小儿子一句畜生。
然而小姑娘所期待的公道也就止于此。
娘疼背时崽。在张老太心中,大儿子都比不上小儿子,何况是个赔钱货孙女。张老太警告了张胜军几句,所做的事却是在给她善后。
丢了清白等于是女人丢了命,张老太一句句地恐吓张青颜,让她不要乱说话,不然以后要嫁给糟老头子没好日子过。
张青颜自小就在山里,没踏出过远门,奶奶说的就是她的世界观,她被吓到了。
她不敢反抗。
那之后张胜军会给她买几块糖吃,还会给她买些小零碎,连带张老太也对她和颜悦色了许多。张青颜傻傻地以为只要承受那些痛楚,自己就可以过好日子,以为这才是真正的“家庭和睦”。
之后张青颜被灌了打胎药。
张胜军也玩腻了,把她当做物品介绍给他的朋友,收取费用。
张青颜浑浑噩噩了一年,也终于明白了这些恶心的事情,她觉得生活就是炼狱,总算想要逃跑。
她想,也许天底下的父母都是可靠的,都可以把孩子救出水深火热。
然而她的父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