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华托康大夫救得林静堂,情况稳定了下来,趁着晚上,林老亲眼见了小儿子一面,心就安定了下来。
回到牛棚,就安心地劳动,倒叫暗中记录他们情况的人,好一阵诧异。
报上去的就是:对dang忠诚,认真劳动,顺从安排。
张少春本来对能出任务是十拿九稳的,谁料领导谈话叫回家一趟。服从命令呗,简单收拾了一点行李,紧赶慢赶回了家。
这一回家不得了,娘的丧事都办完了。媳妇和弟弟说弟媳妇杀了娘,爹包庇了弟媳妇。
张少春很生气,爹怎么这么糊涂,向知青明明是杀人凶手,怎么就叫她和老二领了证呢。
这领证之后就是一家人了,她杀了人,这不是影响政审啊!
“爹,你怎么想的,向知青那件事,终究是个污点,就算叫她在咱们家生活,也不应该上咱们的户口本。”
“少春啊,不是爹包庇,你得知道,当初是少秋把向知青推下山崖的,如果知青办要查,咱家讨不了好,只有结了婚,这才是家庭内部矛盾,扯不上别的。”张大队长忘不了跟着钟副书记上山,和一群大队长们看到的场景。
“可是,爹,她杀了娘,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事,纸包不住火。”
“没有证据的事,谁乱说,咱们告他们毁谤!”
“爹,您不是被她迷住了吧?”
“笑话,我是为了这个家,等生了孩子,心定下来,就叫她和少秋好好过日子,他们有个一儿半女,趁着我还能动弹,帮着养活下来,以后少秋就不是你的负担了。”
“爹,确定没有证据吗?”张少春得写个报告,证明母亲之死是意外,自家没问题,这样才好返回工作岗位。
“确定,火化了,有什么证据,从家到火葬场我都盯着,放炉里也是我给亲自整理的,别人没有看到。”张大队长很自信,柳树大队在自己治理下,大家都安分得很。
张少春也想给娘报仇,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打算等向雅娴生了孩子,养孩子养到能上学时,再私下里报仇。
随着他的报告交上去,组织上叫他归队了。没过多久,市里一家报纸对少秋和雅娴的爱情故事做了后续报道。
大力颂扬了政策好,讴歌知青和农村青年真挚的感情,和年轻人扎根黑土地的勤劳和质朴。
很快在当地引发强烈反响。省里、市里,相继报道,连国家级的报纸《人民报》也注意到了,经过开会讨论,觉得这个新闻有助于削弱当前知青办与城市居民、知青与当地的矛盾,挖掘好了,一定能帮大领导解决问题。
在年前,《人民报》报社记者和摄像在市里、县里陪同下,来了红江公社。省报、市报也派记者来了,军报那边也来了采访的,是川南婶子的儿媳严静。
大家齐聚红江公社。
准备明天一早去柳树大队实地采访,这时距离他们殉情一事,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裴芸一看,万事俱备啊,裴英在研究纺织技术时,研究出了“小轮工作法”,机床都造好,最近已经开始运行了,大大提高了车间的工作效率。
当然,感谢红江公社机械厂的大力支持。
殉情后续故事,不足为奇,当故事十分拉垮,领导们急需光辉案例时,裴英正好脱颖而出。
裴芸用神识给张少秋贴了张傀儡符,不是要控制他,是帮他。
这个傀儡符,就起到一个作用,帮助张少秋的腿暂时能站起来。至于别的,裴芸并没有吩咐。
因为正常人不知道一个心灵扭曲的人有多大杀伤力,裴芸怕安排任务之后,限制了张少秋的发挥。
张家的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向雅娴怀孕两个月了,张大嫂伺候这个实际上的假婆婆,名义上的妯娌,已经到爆炸的边缘。
对张少秋的伺候就没有那么上心了,加上向雅娴暂时栖身张家,与张少秋抬头不见低头见,仗着有孕使劲作贱张少秋,在张少秋身上发泄自己零落泥沼的愤恨,张大队长也站在她这一边。
张少秋现在对向雅娴和大队长的恨已经到了顶峰,可惜他瘫痪在床,很难做什么。大哥不帮他,大嫂不待见他,唯一对自己好的娘,还被人害了。张少秋咀嚼着恨意进入了梦乡。
现在裴芸帮他了,明天早上醒来发现腿有知觉,能走,不知会怎样?
第二天,一行人进了柳树大队,村民听说去大队长家,自告奋勇要去喊他们,报社记者说:“别喊,给我们带路就行,我们要记录最真实的情况。”
在张家门前喊了几声,也没见回音。
推开门,毫不夸张的说,那是一院子的血啊。本来只是负责秩序的公安,一下子正经上岗了。
张家只有张大嫂在厨房里躲过了一劫。嘴里讷讷喊着:“报应,都是报应!”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