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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曼玉的三妹庄曼婷要结婚，家中几位姊妹都没有时间，曼婷只能约二姐去帮忙挑婚纱，曼玉原本在一家小型律师楼任职，差点做到合伙人，但因一桩价值80万的官司，与老板闹翻，最后合伙人没当成，反倒被扫地出门，现在暂时赋闲在家。

曼婷选的婚纱店在第九大道的末端，曼玉先到现场，她说自己姓庄，婚纱店员工算是热情，立马拿出三件婚纱厚裙，“庄小姐，您看，这是今年的春夏新款，我们服装设计师参考了很多大牌设计，后来又去了阿拉伯和南非，选了最好的钻石，您看这胸部和腰，是不是很闪很漂亮？”曼婷笑笑，没作声，说实话，这位sales的品味不是她的品味，她不评价这位销售小姐的品味如何，但她想非议一下这件婚纱设计师的品味，杂糅造作，拖沓冗沉，这裙子穿身上，她庄曼玉是不喜欢的。

“二姐，你来啦！”

曼婷雷厉风行，她喜欢穿西装，不是横条纹竖条纹的休闲小西装，庄曼婷的西装夹克全部是伊夫圣罗兰的黑色正式款西装，庄家的四小姐提着圣罗兰的黑色鳄鱼皮手袋，推开婚纱店玻璃门进来，“二姐，我买了东西给你吃，还有咖啡。”

“谢谢，”庄曼玉回身，庄家四姐妹，她是老二，与老三曼婷关系算是最好，上头一位姐姐，那是神出鬼没，忙得脚不沾地，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与众妹妹几乎不怎么接触。另一位庄曼妮小姐年纪尚小，人生阅历和阶段不同，说不到一块去，曼玉接了曼婷的袋子，说：“你自己选的婚纱？”

“怎么了？”曼婷转身，这才有空仔细打量预定的婚纱，见sales提上来，直接道：“抱歉，这不是我想要的那款。”

“庄小姐，这是费先生专门给您定制的，这款比您看的那款要贵，”销售小姐神秘兮兮伸出一只手，“贵整整35000块！”

“能否换我原先看的那件给我。”曼婷道，“你们怎么私自修改款式，也不遵循客人意愿？”

销售小姐好像不太愿意，面上也露出很为难的样子，曼玉原本打开咖啡杯盖要喝咖啡，曼婷已经抿嘴，“换我原先那件给我。”

“抱歉，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大堂经理走过来，接过销售小姐手里的婚纱，“请问出了什么事，是小姐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吗？”

曼婷睃了这位男士一眼，大堂经理是位男士，穿黑色西装，曼玉瞧他背影，已经瞧见他背后西装没有剪掉的服装牌，乔治·阿玛尼，这人穿衣服不剪吊牌的。曼玉微微一笑，并未出声，曼婷已经提包要走，“二姐，我们走。”

曼婷根本不与婚纱店啰嗦，推门出去的时候，曼婷看向那位销售小姐，“要么给我原先预定的款式，要么退钱，我不会支付余款给你们，你们最好将我先支付的一万元退给我，要么我会起诉你们，”曼婷将曼玉胳膊一拉，“这位庄小姐就是律师，她已经见证了全过程，贵店挂羊头卖狗肉偷龙转凤的全过程。”

曼婷气势汹汹，不等里头做出回应，曼婷已与曼玉携手出去。

“怎么，今天工作不顺利？”曼玉觉得曼婷有点不大对劲，仿佛情绪失控，又仿佛刻意在婚纱店找岔子一样，人家费正清为了讨好庄曼婷，提议定制王薇薇婚纱，费正清为此专门飞去纽约，找王薇薇工作室定制，一万美元定金都已经支付，庄曼婷不同意，在电话中让费先生回来，不要王薇薇品牌婚纱。

费正清回国之后，同曼婷道歉，说他不该自作主张，他说让庄曼婷小姐自己去选，选好他付钱。费正清应该是一番好意，他的公司颇有资产，而庄曼婷小姐只是一间私立小学的英语老师，除了庄曼婷年轻之外，也并没有特别突出的优点。庄家大姐庄小曼就认为，曼婷找到费总费先生，是曼婷有福，并不是人家费先生讨了什么便宜。

曼婷赚了，费总亏了。

这话不止是庄小曼说过，连庄家四姑娘，最小的那位庄曼妮小姐也说过，她说：“三姐，你要是不喜欢费先生，那就留给我，我喜欢呀。”

庄曼妮小姐说这话的时候十五岁，彼时大家都觉得小姑娘年少无知，唯独庄家大姐说曼妮小姐人小心大，让三妹留意，说万一哪天费总爱上庄四姑娘，都是有可能的。

庄小曼说话百无禁忌，庄曼妮也似其姐，鬼才得很，当下她就应和，“对的，三姐，你先和费先生谈着，等我长大，我就来接班，你就能安稳退役了，多谢你。”

庄曼玉与曼婷走在第九大道的街上，她不知为何无端端想起那些细微末节的往事来，大姐庄小曼远在纽约，小妹庄曼妮也与同学去了新西兰夏令营，话说这两位姊妹不在，她不应当这么思念她们啊。

曼玉还在思考，曼婷是不是与费正清费先生出现了罅隙，还是说二人有其一出轨，不然为什么新娘子庄曼婷的脸色这么凝重。

“咳，二姐，我有话同你说。”曼婷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还是忍不住，二姐，你知道吧，大姐和费墨在美国同居了。”

“谁？”曼玉一时失神，忽然又觉得耳鸣，“谁？谁和费墨同居了？”

“庄小曼，庄小曼女士和费墨先生正式同居了，美国那边有人作证，还有人说这两人去教堂了，差点要结婚，不过那天神父请假，两人没有成功。”曼婷拉曼玉衣袖，“二姐，是费墨，他和你分手之后，和庄小曼在一起了，wendy看见的，我这还有照片。。。。。。”

庄曼婷要从皮包掏出手机看照片，曼玉摇头，“不必了。”曼玉呼气，又吸气，再摆摆手，“真的不必了，我不用看，庄小曼我是认识的，费墨我也是认识的，我真的不用看，我认识他们。”

曼婷搀扶曼玉手臂，“逝者已矣，二姐，算了，你就当是你睡了费墨那个小白脸几年，而不是他睡了你，是你睡了他。”

曼玉望一眼黄昏夕照，忽然一笑，“她也不是姓庄的，只有我是姓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