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云琅也算是苦尽甘来,一下成了管家,以后还得仰仗云管家的照拂。”柳绿道。
桃红坐柳绿旁边,手肘戳了戳她,“你可收敛些吧,别给云琅树敌,新管家不好当。你看她忙得来现在都还没过来吃饭。”
正说着,云琅垂头丧气进了厨房,洗手,准备吃饭。
众人止了话题。
“怎么弄到这么晚。”
桃红顺手添一碗饭,云琅在远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接过饭碗道了声谢。
“年关将至,府上大大小小都要置办,在账房坐了一天。”云琅捶了锤酸痛的后腰。
偏巧她这个新管家赶上了府上最忙的时候。
薛奕也忙,这几日早早去了校场,很晚才回来,她又不好去打扰他,便自己慢慢啃着账本。
外面风大,跟冰刀一样,寒气逼人,云琅从账房一路过来脸被吹得生疼。
喝了碗热汤,身子慢慢回暖。
“阆都的冬天真冷。”她搓搓冻红的手,感慨一番。
阆都不算北方,也不算南方,夹在南北之间,不上不下着实难受。
冬天湿冷,一点也不爽利。
未落一雪,却冷得刺骨。
吃罢晚饭,云琅又回了账房。
===
薛奕回到将军府时,夜已深。
账房亮着烛火。
仰头瞧了眼天空,月上中梢,月光清冷,寒霜洒了一屋檐。
她还在看账?
好奇之下薛奕走了过去。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烛火摇曳,被这股冷风吹得跳跃。
昏黄的烛光照亮案台,女子单手撑头,另一只手捻着一页册纸。
双眼微阖,烛光微黄,落在她身上。
薛奕抖去一身寒气。
轻手轻脚进屋。
案台前,他目光落在账目上。
小字娟秀,却不失力道。
一条一例,有条不紊记在账中。
“阿嚏——”
云琅打了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到案前的人登时睡意全无。
“大、大人。”
她结结巴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双大手按着她手臂,将人又按回了椅中。
“怎还不回去睡?”薛奕斜靠在案边,垂眸打量她。
漆黑的眸子中终于不再是冬夜般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