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妍笑道:“信不信由你,总归我跟你说这个,也算告诉了你一招陷害人的伎俩,日后你看谁不顺眼就早做准备置她于死地,要是等到她有了孩子再下手,那就是下策了。”
楚静乔愣住,嘴上没什么斤两地狡辩道:“谁害了母妃的孩子了?”说着,便用异样的眼神看向石清妍。
石清妍笑道:“静乔,要比害人,你还差得远呢,本母妃心地纯良,一般不忍心用那些招数。日后乖乖听话,本母妃指不定会倾囊传授给你。”
“谁学这个。”楚静乔咬牙道,多疑地想难不成早先石清妍是有意韬光养晦?那也不会,谁会拿了子嗣来做赌注?想到拿了子嗣做赌注,不由地又想起将子嗣不当一回事的楚律……
“可还有旁的事要请示本母妃?”
楚静乔一愣,犹豫着说道:“待余哥哥来了以后,还请母妃莫造谣生事,污蔑女儿伤了母妃。”
“好处呢?”石清妍说道,瞧着楚静乔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地想这次来的人里头有什么人能叫楚静乔这样在意。
“为了锦王府的名誉,母妃也要……”楚静乔话没说完,看见石清妍撇了撇嘴,便住了口。
“先王妃没了,耿家舅爷对郡主而言比本王妃还要亲近,本王妃定要将郡主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一一告诉耿家舅爷以及余家……”
“母妃要什么?”楚静乔果断地开口道。
“赵总管。赵总管原是先王妃的人,如今算是郡主的人,本王妃要郡主亲自将赵总管的身契给了本王妃。”
楚静乔沉默不语,看见石清妍得意地看她,就似猜到她不肯答应一般,心里急躁起来,忽地笑道:“既然母妃要,本郡主给就是了。只是本郡主要提醒母妃一句,就算母妃得了身契,赵总管忠心的人,依旧是本郡主。甭管母妃交代他做什么,他都会向着本郡主的。”
石清妍看着楚静乔笑了,随后说道:“郡主最好扮出一副可怜模样,到时候本母妃再来个盛气凌人,凡夫俗子大多有个怜弱惜贫的嗜好,到时候甭管郡主在意谁,那个谁都会义愤填膺,就算不敢跟本王妃当面对质,背后也要多怜惜郡主一二。”
楚静乔一怔,心里忽地想起了赵铭说过的话,暗道她早先是有些太过厉害了,那样的女子,余思渡未必会喜欢……想着,便点了点头,又觉赵铭就算知道他的身契到了石清妍的手上,也不会由着石清妍摆布的。
“去吧。”石清妍说道,看着若有所思的楚静乔,嘴角又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待楚静乔领着如是、如斯出去了,沉水慌忙说道:“赵总管一向对郡主忠心不二,王妃要了他做什么?难道王妃不怕赵总管背地里陷害王妃?不怕养虎为患?”
石清妍笑道:“吴姨娘,你说先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佩依等楚静乔走了才敢出来,忙陪笑道:“先王妃很有能耐,赵总管可是先王妃的左右手呢。”
石清妍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信赵铭是个没能耐的,只怕他的能耐被先王妃约束住了,又被乔郡主连累了。”
吴佩依心里纳罕,暗道石清妍怎会称赞起赵铭来。
“沉水,本王妃没有空闲见赵总管,郡主送了赵总管的身契来,就给了他,叫他自己去衙门消了奴籍。告诉他,拿了身契就离了锦王府,有能耐的话就回来赎了妻儿,没能耐,就一辈子妻离子散吧。”
沉水忙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石清妍笑道:“藏獒都是熬出来的,我就瞧瞧先王妃的眼神如何,她养了多年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至于静乔,看来得叫个明白人劝她一劝。”
沉水原要说就算熬出来赵铭也是楚静乔的人,但看见石清妍一副成竹在胸模样,便住了口,答应了。
吴佩依立在一旁,没心思去想石清妍话里的意思,只琢磨着这会子楚静乔该走远了,她应当能够告辞了吧。
☆30、百子千孙图十六
吴佩依掐着时辰离了蒲荣院;蒲荣院中,众人待石清妍睡下后,便都歇着了。
初冬的白霜在夜晚无声无声地洒满锦王府,府中许多女子因得知锦王去了别人那,便觉得被衾越发的冷了。
度过了漫漫长夜,旭日慢慢东升。
今日来给石清妍请安的女人们也来得特别早一些;都知道这会子石清妍没起床;众人也不指望能见到她;于是一个个面上恭敬地立着,心里想着等会子瞧见窦玉芬的时候;窦玉芬该是个什么模样。
众人等了一会子;瞧见一人进来;见是楼晚华,便都有些失望。
楼晚华进来后,没瞧见窦玉芬,便缓步行到女人队伍的前头,跟吴佩依对视一眼,便也垂了头等着。
原本众人也不是天天都要跟石清妍请安,只是自从石清妍叫了众人姨娘之后,这些个人心里就怕哪一日石清妍叫她们立规矩。因此众人瞧着窦玉芬、孙兰芝两人日日来请安,便也跟着过来了。
虽才几日,却已然成了王府里的新规矩。
里间屋子的纱门动了动,随后醉月端出一盏剩茶。
楼晚华向门内看了一眼,心道她就不信石清妍将属于她的初一让出去还能安稳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