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月中旬,去往京师送信的那名信使终于是回到了胶州城,来回路上竟然是耽搁了半年左右的时间。
这名信使是李孟的亲兵,自从和王海去过京师运送银子之后,也算是熟悉了路程,李孟也就不愿意再用吴同知的信使了。
结果这名亲兵信使的遭遇也颇为的有趣,去往京师之后,却发现刘太监的宅子已经是空了,这名信使对京师也并不熟悉,也不可能去那些衙门里面打听秉笔太监刘福来到底是搬到何处去了。
刘太监的宅子所在的地方是京师富人居住的地带,少有做官的人,信使在附近打听了下,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刘太监出京了,去往哪里,却都是语焉不详。
既然问不到什么消息,信使就准备回去,谁想到鞑子这时候进入京畿,京师全城戒严,闲杂人等不得出城,一下子就被困在了里面。接下来的日子,形势自然是越来越差,出城更是不要想。
到了后来,全城抽调民壮修缮城池工事,住在客栈里面的这位信使,虽然说路引手续都是齐全,可也逃不过这次抽调。累死累活的在京师忙碌了几个月,一直到鞑子带着掳掠的战利品离开京畿,这才是得以回来。
现在李孟系统有个颇有意思的规矩,就是凡有外界的消息过来,在李孟所在的正厅禀报,这都是正常的规矩。
不过和从前有些不同的是,李孟的身后放一架屏风,木云瑶坐在屏风之后,一同听取外面的禀报和消息,这些消息对于女孩来说或者是她来分析,或者是对于她来说是个了解外面的渠道。
李孟这边的事情也在外面传扬开来,有些口滑的叫做“垂帘听政”……
这次的信使回来也是如此,在京师呆了那么久,总是有许多要问的问题,听到刘福来不知道何处去的消息,过后,木云瑶私下问李孟道:
“会不会是卷了银子跑掉!?”
这个问题让李孟禁不住笑了出来,木云瑶虽然有家庭和教育的熏陶,对政治这方面先天比别人要敏感和深刻许多,但毕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有些事还是看不明白,他笑着说道:
“若是刘太监跟我要五万两白银,你说我该处置?”
木云瑶琢磨了下,回答道:
“京师之中有这般奥援乃是重中之重,自然要筹措给他。”
“正是如此,反正都要给他,刘公公怎么会跑掉,要不然何必在信上提那个借字。”
听到李孟这么说,女孩却是若有所思……
大明的行政系统还是完备异常,东虏女真才出冷口,中断了一段时间的邸报、塘报和文告,以及各种手续文书又是朝着各处分发出去,不过即便是多罗郡王阿济格领兵在北直隶横冲直撞的时候,还是有命令,旨意和奏折来往四方,但是某些次要的东西就被放弃了而已。
女真鞑子入关,天下震动,不过这件事情余波还未平息,却又有一件大事发生,闯王高迎祥的大营在西安府附近被陕西巡抚孙传庭的部队截住,双方大战四天四夜之后,官兵用火攻,大败闯王军,活捉了高迎祥。
高迎祥是何等人,是天下乱民反贼的共主,被目视为陕西乱军的代表人物,卢象升就在自己的奏折里面说过“陕贼闯王者,谁能当之。”李孟和那些江湖草莽之辈多有交道,在这些人的眼中,将来这高迎祥没准是要作龙庭当皇帝的。
谁想到这样一个人物,居然被官军打败,并且捉到京师去千刀万剐了,看来这些反贼气数已经是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