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心中烦闷着,晚饭又只敷衍地喝了两口粥。
翌日清晨,许久不曾送过东西的侯府便来人送了一盒梨子糖来。
瞧见糖时,她险些以为是太尉府送来的,直到看见那盒底压了张纸条,上面用某人的字迹清晰地写着:“无妨”。
无妨?
祝暄对着那字条思虑了许久,仍是不明所以。
“茗喜,你说他这扔过来两个字到底是为何?”
茗喜沉吟片刻:“姑娘,有没有可能平远侯是在回应您流言那件事?”
祝暄一哽。
那岂不是在说她即便不是处子之身,他也不嫌弃?
“……”
祝暄恨恨往嘴里塞了块梨子糖。
难为这人为她忍气吞声,竟连这种事都愿意接受。
看来此路不通,她需得另辟蹊径了。
*
“侯爷,东西已送过去了。”
坐在案前那人懒懒撩起眼皮:“仍是没见着人?”
那侍从摇摇头,“并未见着祝小娘子。”
“恩。”谢峥远应了一声,转而又问道,“上次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他只是垂眼看着桌上的画,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觉着格外压抑。
按照往常,前来禀报的侍从必是战战兢兢,可眼前的这个却不慌不忙,稳妥地答道:“除了逃走的苏娘子暂时不知所踪,其他都已处理妥当。但属下以为,人一定还没逃远,极有可能仍旧蛰伏于京中。”
难得有人能在他面前这样不卑不亢,谢峥远不由抬眼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那人。
“你是新来的?”
“是。”那人微垂着眼,十分淡定。
“叫什么。”
“无名。”
“无名?”谢峥远不由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处处讨我喜欢。”
他站起身走至无名跟前,捏住那人的下颚逼迫他看着自己:“为什么进侯府?”
“为了活命。”
“很好。会武功?”
无名摇头:“不会。”
谢峥远松了手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那以后就跟着我,我教你。”
“多谢侯爷!”
*
一入了春,原本的处处银白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嫩绿色的新芽所替代。
凛秋湖的水逐渐解冻,踏春赏景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祝暄将自己闷在府中好些日子,整日拽着茗喜跟桃喜问东问西,甚至连住在西阁的崔嬷嬷都被拉过来盘问了一通。
只是她的问题不巧戳中了崔嬷嬷的痛处。
“女子最重要的便是相夫教子,只可惜老奴家的那口子没得早,这才……”
崔嬷嬷说着便哽咽了,祝暄忙让茗喜将人带下去,耳根子也总算清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