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你父亲和哥哥姐姐们身上的事情很可怕,你需要做些什么,”乌利尔后退了一步,离桃乐丝稍微远了点,“你需要眼见上帝之神迹,才能完全皈依。”
“我不明白,大人。”
乌利尔的眼中迸发出一种奇特的神采,他将两只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身前,右手转动着左手食指上一枚宝石镶嵌组成字母“u”的戒指,他仍在凝视着桃乐丝。
“我的女士,我想,你喜欢的并不是男人们,他们粗暴无礼,而又夸夸其谈,”乌利尔说,“你会喜欢女人,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我从窗子里看到,你和一个又高又瘦的女人在花园里散步,聊着天。她是个异教徒,我一看就知道,像女巫一样。”
桃乐丝现在完全被搞糊涂了,她不明白乌利尔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语,这一点都不像在推销赎罪券。
“你被女巫迷惑了,就是这样,我的女士,我必须要让你见识到上帝的神迹,你要相信上帝是无所不能的。”
桃乐丝震惊而又无措地看着乌利尔。她有点没弄懂乌利尔是如何从她的性取向转进如风谈到了上帝的神迹,她以为乌利尔接下来会表现一些帽子戏法,比如说从他那白色宽大的法袍下掏出几只兔子什么的。
“我是教皇,女士,”乌利尔说,“诚如您所见,是男性,是亚当。您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吧?”
“当然,”桃乐丝说,“有目共睹。”
乌利尔脱下白色绣缀金色花纹的外袍,扔到地上,然后伸手到颈间,解开了罗马领。
“等等,大人——”桃乐丝出声阻止。
但乌利尔就像铁了心要把这场脱衣舞秀演到底一样。他一件又一件解下身上的衣服,而他的目光也始终与桃乐丝相对,从他的眼中,见不到半丝窘迫或是羞愧的情绪。
桃乐丝终于察觉到了异状。
乌利尔解开的罗马领之下,脖颈细长白皙,没有喉结——是女人的脖颈;而他的胸前,似乎也并不如男人一般是平整的。
“你相信上帝的神迹吗?啊,您在颤栗,对不对,我的女士?”乌利尔柔声问她,他的语气和声线听起来完全和女人一样了。烛火摇曳,灯光昏暗,室内像沉浸在稀释了的蜂蜜之中,黏腻且使人窒息。
他的身上只剩一件白色、薄薄的内衣了。他或者是她,解开了领口的衣带。白色丝质的布料滑落,白皙而浑圆的肩头,其下是隆起的——
桃乐丝转过身,拉开房门,落荒而逃。
她提着裙摆,沿着走廊一阵狂奔。天色全黑了,并且即将变天——风不断地灌进来,带来海水的潮气与灰尘的气息,一场暴雨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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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回头,生怕乌利尔衣冠不整地追出来,冲到楼梯前时,被裙摆绊了一跤,险些摔倒。好在有人及时地扶住了她。
“您在干什么,桃乐丝?你为什么这么惊慌?发生什么了吗?”
来者是艾斯比,仍然戴着他可笑的夹鼻眼镜,嘴唇周围沾着果酱面包的碎屑。
桃乐丝在楼梯前站住了,她回过头,走廊里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乌利尔没有追出来,可能正在忙着穿他的衣服。她冷静了下来,于是又转头面对艾斯比。
快要下雨了,但风仍然是闷热的,带着一股古怪而危险的气味。刚才房间中的一切,好像是遗留在童年时沉闷之夜中一场具有弗洛伊德研究意义的噩梦。
现在,桃乐丝觉得自己的头脑完全清醒了,她忽然就想起别的事情,跟乌利尔、魔术或者赎罪券都没有关系。她唯一感到恼火的,是她居然会失去勇气,从房间里逃出去。
“我房间里有个lgbt……不,忽视我的话。索莎娜他们还没有登上渡船,我得拦住他们。风暴很快就会来,这场风暴异乎寻常。现在出海,会葬身海底的。我得去码头拦住他们。”
桃乐丝提起裙摆,尽量踩着稳健的步伐走下楼梯,她的神色匆忙而着急,刚才乌利尔所给她展示的魔法已经被抛到了脑后。
“谁——哦,您是说索莎娜公主——”艾斯比急忙颠着碎步跟在桃乐丝的身旁,“这种事不必劳烦您跑一趟,如果天气真的很糟糕,渡船是不可能出海的——”
“不,偷渡的渡船不会在意这些,他们会遇上风暴的,”桃乐丝的脚步飞快,几乎在大理石的走廊上奔跑起来,“我必须阻拦他们,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渡船都不能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