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不知,屠老心中泛起阵阵波澜,一瞬的坚毅陡然崩溃。
“好!我……她在……”
突然,匹练般的寒光骤然亮起,划开浓墨般的夜色,一柄狼子剑已没入屠老的咽喉。
热血喷溅,迅疾弥漫开来。
薛承惊悚莫名地望着眼前一幕,愕然抬眸:“你……马嘶。”
薛承迟疑间,“噗通”一声,如镜似的晋水河瞬间溅起巨大的水花,马嘶已潜入水中逃之夭夭。
薛承望着久久难以平复的晋水河面,深凉彻骨,心酸欲绝。
一担担矿石被挑下山来,装入山下一队队的马车上,谭无忌带着四个灰衣老者凝视着快装满矿石的马队,浓浓酸楚袭上心间。
对这里再也熟悉不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谭无忌就是在此度过,现如今重掌谭门,虽然如傀儡般但总比那不见天日的日子过得舒心自在。
今日首次出矿石,谭无忌知道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等待自己将是万劫不复。现在自己唯一能被他们利用的价值也就是谭门二爷的身份。
“掌门,矿石已齐,我们何时启运?”
谭无忌露出了哀切恍惚的笑容,看似尊重,实则是让自己担负起责任。有功他们鸠占鹊巢,有过他们委罪于人。
这就是傀儡的悲哀与命运。
“子夜再启运,绕过后山走小路,到马家店就可以出城了。”谭无忌对矿场一带地形了如指掌。
“不必如此麻烦,这些货我们收了。”犹如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
谭无忌眼中闪过一抹惊愕:“红艳?怎么是你?”
“我是来替我家小姐收货的。”红艳眸子里电闪而过的是阵阵欣喜。
“谭花艳,她在哪?”
“这点小事怎能劳我家小姐大驾。”
谭无忌心中恼怒,这丫头片子真是大言不惭,不说自己,就身边的几个悬尊境的灰衣人你也休想靠近半步。
“你现在长本事了,连二爷的货也敢劫持?”
“自上次你投靠血宗门起,你就不是谭门二爷,你现在只不过是被驱逐出谭门的弃儿。”红艳轻描淡写的话语间充满着鄙视。
一个丫头片子也敢对自己评头论足,谭无忌陡然暴怒:“大胆,你还有没有规矩了?阿邱将她拿下!”
灰衣老者凶残寒气瞬间散发,缓缓地向红艳走去。
红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大呵一声:“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来人!掌把子!”
山下松油火把瞬间摇曳于浓墨般的夜空中,顿时光辉四射将天空照得雪亮。
“都能瞧清楚了吗?”
“能!能!能!”众人洪亮的回应声陡然入耳。
红艳眼底锋芒毕露:“那还客气什么?拉弓放箭啊!”
顿时劲声破空,一道道寒芒裂空尖啸而至。
谭无忌恍然回退躲入马车后,心中怒火腾燃。想不到这丫头片子一年不见竟然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