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神情惨然:“我知道了,那这几天你们就多费心了。”
光州军果然很守信用的退出百里之外,在那里扎营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入哥舒部的领地,显得非常安分。得到确切消息后,哥舒腾更坚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后续部队到达之前光州军不会发动战争。牧民的生活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整天守在部落的营地里无所事事,毕竟那么多牛羊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草料。于是被圈起的牛羊再次被赶出去放牧,除了少数战士仍然担任警戒,其余族人都恢复了正常活动。
虽然仇士良无数次的劝哥舒腾一定要小心中了赵忆丛的诡计,不要轻易把族人分开,可是哥舒腾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任由牛羊饿死吧,那可是全族赖以生存的根本呢。何况他对自己的勇士很有信心,就算只有几千族人在营地里也足以打退赵忆丛的进攻了。
今夜的草原星光黯淡,月亮刚刚露出半个脸就被浓云厚厚的遮起来了。光州军的营地里火把通明,人声噪杂,歌声与吵闹声不时传出来,看来又和往常一样全军痛饮了。负责监视他们行动的哥舒部战士不屑的撇撇嘴,那个老太监竟然把这样散漫的军队称为精锐,看来中原果然没有能人了。
阵阵酒香传来,肚子里的酒虫开始作祟,看来光州军今天不会有什么行动了,几个原本分散的哥舒部战士聚在一起就着随身携带的马奶酒啃起烤羊腿,互相聊着感兴趣的话题,不是拿对方取笑一番。可惜他们都没注意到两边的长草里有几个黑影在悄悄逼近,一次的大意让他们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隐忍几日之后,哥舒部的警惕性松懈许多,周围暗藏的几个监视者位置也全被光州军摸清。看今晚的天色有利于偷袭,赵忆丛决定开始行动。事实上他从没想过要等到后面的部队过来支援,如果这支千人的部队连那些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的牧民都无法战胜,那还称什么精兵。
拔掉埋藏在营地周围的几个哥舒部暗桩,光州军人衔枚马摘辔奔涌而出直指哥舒部。百里的距离在战马狂奔下不过是两个时辰,距离目标不足十里的时候,赵忆丛把骑兵分成四支,分散开来从四个方向冲了进去。
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就是逐水草而居根本没有固定营地,更谈不上有什么城墙之类的防御。不足一人高的栅栏根本起不到阻挡作用,战马能够一跃而入。冲进营地后光州军点起手中的火把向牧民居住的帐篷投掷,毛毡本就是遇火即燃的东西,不过一会功夫,整个哥舒部营地就熊熊燃烧起来,映红了头顶的天空。
光州军纵马在营地里来回驰骋,遇到从火中钻出来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尽皆是一枪搠倒,更多的人却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烧死在帐篷里。此刻就看出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和只是个人战斗力强横的散兵之间的区别,面对突然而来的打击,哥舒部首先表现出的是惊慌失措,有的人忙着救助自己的亲人,有的忙着寻找自己的战马,有的则提着武器就与光州兵厮杀,没有一点组织,人数的优势完全无从发挥,被光州军各个击破。族长哥舒腾的身边最后也不过聚集了几十个人,只发起一轮冲锋就被两队光州军包围起来歼灭。
接下来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得到赵忆丛严令的光州军只要看见活着的哥舒族人就是迎头杀死,无论是手无寸铁的老人,还是年仅七八岁的孩子。长久的战斗早已让他们心如铁石,怜悯这种东西对于敌人是毫无意义的,既然决定成为光州军的敌人,那同时就要做好迎接光州军怒火的准备。如赵忆丛所说,这是他给草原最好的献礼。
强者为尊的草原上你的怜悯只会被当作懦弱,历来失败者都会被灭族或成为奴隶。现在哥舒部几乎灭族,躲过光州军杀戮的人也免不了被其他部落捉去为奴的命运,那么仇士良又在哪里,该来的总是会来。
……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
第三十一章 了断
寥廓天空下驰骋于一望无际的草原是让人惬意的事情,但逃亡中的仇士良却没心情去体会这份美好。相反此刻这种一目千里无处藏身的景象只会让他苦恼,而这条漫长到好似没有尽头的路更让他的心情压抑之极。
自从踏上逃亡之旅,仇士良就没有一次可以安然入睡,赵忆丛这个名字如同梦魇一般时刻压在他的心头。即使此刻躺在哥舒部落的营帐里,周边有无数彪悍的战士守护,他仍旧无法忽视在百里之处虎视眈眈的光州军,总有种对方随时可能打来的感觉。
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仇士良看见外面火光四起,哥舒部落里到处都是来回驰骋的光州骑兵,多希望自己可以估计错误一次,可惜担心的事还是变成了现实,光州兵的袭击开始了。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仇士良立刻聚齐附近几个帐篷中的亲信,绕开光州兵的路线向马遂的朔州逃去。至于帮助哥舒海抗敌的想法连出现都没出现过,在他看来有这种想法是可笑的事情,与赵忆丛对抗的人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尽管攻进哥舒部落营地后光州军就开始大肆杀戮,但最终的目的并没有忘记,很快就发现仇士良已经逃走,于是追击开始了。从黑夜追击到白天,不惜一切拼命催马的仇士良速度变的越来越慢,不时有落后的亲兵被呼啸而过的光州军射杀,照此下去恐怕没到朔州就全被射杀一空了。
“大人,马已经跑不动了,在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谁也逃不掉,还是掉头和对方决一死战吧,这样你也许还能趁乱逃走。”仇士良身边的一个亲兵焦急的说道。看看跨下摇摇欲坠的战马,仇士良不由苦笑,即使自己不想停下来恐怕也跑步了多远了。再有一天,只要一天马遂的大军就会来救援了,可是这短短的一天就要了自己的命。抽打的鞭子刚停下,气喘吁吁的马儿没用呼喝就自动站住了。
见仇士良停下,光州骑兵也放缓速度呈扇形包夹过去。仍旧跟在仇士良身边的亲兵见状不用吩咐,发一声喊几十骑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想拖住对手替自己的主人创造逃跑的时间。只可惜现实总是如此残酷,这些人甚至连冲到光州军面前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射成了刺猬,而光州军的包夹也在此刻完成。
多年培养的亲信不过一会功夫就没了一半,甚至没没对方造成一点伤害,仇士良的脸不由自己的颤了一下,躲在几个亲兵后面颤声喊道:“赵大人,仇某此刻已经是丧家之犬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你又何必紧追不舍。”知道光说这些是不行的,紧接着抛出了最后的筹码:“我愿意用一个关系到光州生死存亡的秘密来换自己的命,只要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可以清除光州最后的隐患,到那时整个天下再也没人是你的对手,你就能够扫平天下建立替代大唐的不世基业。想想吧,与夺取天下比起来,你我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
“不错,成为天下第一人确实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事儿。”说到此处赵忆丛蔑视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可是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个蝼蚁般的存在,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如果你说出来,我给你一个舒服的死法,否则我会让你尝遍诸般酷刑,后悔曾来到过这个世界。”
那目光有如实质,被他的眼光扫过,仇士良觉得浑身刺痛却还是不肯放弃的说道:“如果不管怎样都难逃一死的话,仇某也不在乎多受些苦楚。何况我相信赵大人会很快下来陪我的,因为这个秘密最终会要了你的命。到那时你将会失去自己为之奋斗的基业,失去更多心爱的女人,失去情同手足的兄弟,死者不能复生,还请赵大人多为生者考虑。”一番话像是威胁,却说的唯唯诺诺有气无力。
赵忆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