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月抹去脸上的眼泪,泪眼朦胧地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关上了手机,手机电量不多了,她还得省着点用。
外面的风雨声一直没停,江殊月在狭窄的空间里不知道蹲了多久,感觉她的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
忽然,她似乎听到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中隐隐约约夹杂了人的寒声。
“江殊月!江殊月你在哪儿?江殊月!”
江殊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一阵,发现是真的有人在喊她,大喜过望,连忙激动地扶着门站起来,用力拍打面前的铁门。
“我在这儿!救命!有人吗?救救我!”
门外的人听到了她的呼救声,脚步声很快从远及近。
哐当一声,铁门从外面打开,手电筒的强光照进来,江殊月本能拿手挡了一下,等看清了外面撑着伞的人的脸后,江殊月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扑进蔺叙白怀中委屈地大哭起来。
“你终于来了,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你知道我被在这里关多久了吗,我还以为我今晚要冻死在这儿了呜呜呜……”
蔺叙白一路从山下到山上找过来,可到处都不见江殊月的身影,电话也一直打不通,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一颗心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等终于找到江殊月,确定她没大碍,虽然松了口气,但感觉到怀中女孩被冻得发抖的身体,脸色更加冷凝。
他单手搂住江殊月,一把伞都挡在她头顶,拍拍她的后背,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没事了,我们回去。”
江殊月哭到抽噎,断断续续地说:“我、我腿蹲、蹲麻了……走、走不动。”
蔺叙白把伞塞到她手里,“把伞拿好,我背你下去。”
旁边跟过来找人的酒店工作人员闻言提议:“蔺先生,要不让我们来背江小姐下去吧?”
“不用,我来。”说完,蔺叙白在江殊月面前转过身半蹲下。
雨势未减,细密的雨丝很快打湿了男人英俊冷肃的面庞和身上的衣服,他就像一个黑暗骑士,宽厚坚实的后背承载起巨大的安全感。
江殊月拿着伞趴在蔺叙白后背上,被他托住大腿稳稳背着走向山下。
经历了快两个小时的恐惧不安,直到这一刻趴在蔺叙白的背上,江殊月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
一把伞遮住了他们两个人,伞外依旧是狂风骤雨,可蔺叙白的后背却十分温暖。
感受着男人的体温,江殊月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就知道蔺叙白不会不管她,一定会来找她的。
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每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不会缺席。
到了山下,有两辆面包车停在那儿等着他们。
蔺叙白带江殊月上了前面的那辆面包车,一上车就拿毛毯将江殊月整个人围起来,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试探她的体温。
“冷不冷?有没有哪里受伤?”
江殊月本来想说“还好”,可在蔺叙白的手摸到她脸的瞬间改了主意,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可怜兮兮地说:“冷,没有受伤,你能不能抱抱我?”
蔺叙白没有怀疑,看在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关在山上冻了几个小时,就这点小要求他自然没理由拒绝。
他抬起手臂正要揽过江殊月的肩膀,可江殊月却又往旁边躲了一下,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抱了,我被关在厕所几个小时,身上都不香了。”江殊月摇摇头,有些自我嫌弃。
“都什么时候了还矫情。”蔺叙白懒得废话,一把抓住江殊月的手腕拉过来将人圈入怀里,“还感觉冷吗?”
江殊月的脑袋窝在蔺叙白胸口,嘴角忍不住偷偷往上翘,“好暖和,不冷了。”
开车回酒店只要十分钟,车开到半路,蔺叙白的电话忽然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是蔺茹茹打来的,估计是问有没有找到江殊月的人。
蔺叙白只扫了眼屏幕,按掉没接。
“是茹茹姐的电话吗?”江殊月瞄到了来电人,奇怪地问,“你怎么不接啊?”
蔺叙白低头看她,不答反问:“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关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我上完厕所想出来,可那门不知道被谁从外面反锁了,不管我怎么喊都没人来开门。”江殊月想想还觉得委屈,扁扁嘴说,“山上没信号,我电话也打不出去,真是好好体会了一次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忽然间又想起什么,她立即从蔺叙白怀里抬起头,脸色凝重地说:“可是我跟茹茹姐说过我要去上厕所,她发现我失踪了怎么也没来找我啊?”
蔺叙白看江殊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心说总算还没笨到被别人卖了还傻乎乎替人数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