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月愣愣地望着蔺叙白,脑筋忽然不会转弯了。
蔺叙白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刚才看到了她的手机?
不会吧?他的视力有那么好吗?
可如果不是看到了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蔺叙白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提什么两性关系……
再仔细观察蔺叙白的表情,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又好像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之意,这分明就是看穿了一切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看到了……江殊月顿时感觉脑子里轰的一下,有种想躲到桌子下面去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好在蒋修和冯嘉伟两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并没发现蔺叙白话里的深意,东拉西扯又聊到别的话题上。
而蔺叙白好像也打算暂时放江殊月一马,收回了目光,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正了身子,表情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江殊月虽然也还好端端坐着,但其实内心早已风中零乱,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读心术,就会听到她在心里不停地咆哮、怒吼、悲号、哭泣、尖叫……啊啊啊啊啊她真的要疯了!
蔺茹茹去完洗手间回来,发现江殊月也不吃东西,也不看手机,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于是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凑近了轻声问:“殊月,你怎么脸色好像不太好?不舒服吗?”
江殊月回神,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笑了下,“没事,我刚刚在想事情,有点出神了。”
“没事就好。”蔺茹茹拿起公筷,给江殊月夹了些菜放在盘子里,“再吃点,这个挺好吃的,我感觉不过才一段时间没见你,你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是不是大哥老惹你生气?唉,谁让大哥天生就是这种冷冰冰的脾气。我已经看透了,其实夫妻间过日子,就是一个字‘忍’,尤其是我们做女人的,更是要忍,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把日子继续过下去的对吧。”
蔺茹茹因为去了洗手间,所以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江殊月在和蔺叙白闹矛盾。
而且她注意到江殊月在进包厢之前,显然是在外面哭过,大小姐会哭,那自然是因为蔺叙白让她受了委屈。
蔺茹茹本来就暗恨江殊月抢走了属于她和蔺叙白的兄妹情,也嫉妒江殊月长得漂亮,家世也比她好,现在知道蔺叙白和江殊月两人的婚后生活并不顺遂后,也感觉解气了不少,连下午在网球馆在冯嘉伟那里受的不痛快都消散了些。
江殊月还不知道在蔺茹茹心里,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和她一样拥有不幸婚姻的女人。
所以不明白蔺茹茹为什么会忽然跟她说的这些“肺腑之言”,听完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觉得尴尬。
蔺茹茹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当她是心情不好,也没往心里去,又扭头温柔小意地给冯嘉伟夹菜,劝他少喝酒。
剩下的时间里,其他人都在正常聊天,只有江殊月一个人坐在那儿魂不守舍。
心里在懊悔,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开始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今晚开车送蔺叙白回去。
一想到等下要单独面对蔺叙白,她就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她悄悄盯着蔺叙白的酒杯,在心里默默祈祷蔺叙白多喝点再多喝点,最好喝醉了一上车就睡死过去,要是醒来后不记得今晚发生了什么那就更好了。
可事与愿违,直到一顿饭吃完,桌上空了三瓶罗曼尼康帝,蔺叙白脸上也没显多少醉态,站起来往外在的时候,步子迈得甚至比江殊月还稳。
而冯嘉伟像是铁了心要帮他俩和好,亲自把蔺叙白和江殊月送到了停车场,又亲眼看着两人上了车才放心地带着蔺茹茹离开。
不过江殊月已经计划好了,要是蔺叙白待会儿在车上敢提看到她手机的事,她就一口咬定是蔺叙白喝多了眼花看错了,反正打死都不可能承认自己上网搜过什么。
江殊月开蔺叙白的大g,驾驶座椅的高度对她来说有点高,上车后先花了两分钟调整了一下座椅高度。
等调好了座椅抬起头,发现副驾驶上的蔺叙白给他自己系上安全带后,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好像睡了过去。
江殊月见状不由窃喜,这可太合她心意了,于是赶紧启动车子,想趁蔺叙白醒来之前把车开回家。
吃饭的地方离金澜水苑开车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距离,蔺叙白打了一下午的网球,体力消耗巨大,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在车上睡着后,一直到江殊月把车停近车库,他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江殊月肯定不能把他扛进家,于是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用手指头戳戳他的手臂,“醒醒,到家了。”
江殊月刚说完,蔺叙白便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扭头看了眼江殊月后,低头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殊月直到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后,才后知后觉地眨眨眼,蔺叙白刚才看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一点儿也不像是刚睡醒之人的那种惺忪迷茫,也不像是喝多了人的浑浊迷离。
她不禁产生了一种怀疑,蔺叙白他不会……一直在装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