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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岳松年停顿了一下。指向一名学生。
那名学生调整了一下坐姿,回答:“我认为,这个人可能会发展出一种逃避型的依恋风格,避免与人建立深入的联系,以免再次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
岳松年笑着赞许:“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分析。在CBT中,我们会帮助个体识别和挑战这些不安全依恋模式背后的认知扭曲,并发展更健康的应对策略……”
岳松年讲课的声音还在徐徐飘荡在教室内。
已经有学生在窥探窗边的他。
他不知道岳松年是否也看到了他。
刚过来的时候,楼道里很安静,秦骥穿过教室门口能够看到不少老师讲课,心不在焉的学生们会因为他的出现好奇的窥探——正如现在。
然而这样的窥探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交集,只有一两秒的时间。
接着,就消失在了生命中。
也许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交集的产生。
站在这里,在心理学院的教学楼里,秦骥产生了一种虚无感。
这种虚无感好像也并非刚刚产生,是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从很早很早之前,他就产生了这样的虚无感。
母亲死后,更加鲜明了起来。
他与这个世界的交集,从岁月的角度来看,何尝不是一个瞬间的光点。
他于这个世界并无意义。
世界于他也无意义。
那么,活着的他,为什么会存在?
又如何证明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教室与教室之间的走廊只有一条,尽头就是他今天的目的地。
而在人生的道路上,他早就迷了路,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
这种轻微的虚无感没有带来太大的问题,秦骥已经学会了把它们暂时地压抑在心底,直到课程进入尾声,岳松年结束了今天的讨论。
“课程教给大家的知识,而我希望当你们理解这些知识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些知识背后那些患者的痛苦。希望你们未来应用这些知识,帮助那些在心灵迷宫里无法走出来的人,真正的找到回到这个世界的路。”
“如果有任何问题,我的办公室时间是每周四早晨。下次课前,请阅读
第5章,我们将讨论CBT在治疗焦虑障碍中的应用。下课。”
教室里传来热烈的掌声。
又过了几分钟,岳松年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笑着看他:“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医生。”秦骥回答。
*
岳松年带他穿过拥挤的学生,去了走廊那头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堆满了各种文献和纸张资料,看起来乱,却已经被林芜标上了各种便签,做好了分类。
因为资料太多,岳松年不得不让林芜在文献堆里挖掘出一张老旧的沙发,安顿秦骥坐下。
“从办公楼过来太远了,羊城又总是下雨,我就一直把这个休息室当办公室在用。”岳松年解释,“林芜你认识的,对吧,研究生,我的行政助理。”
“是的。”秦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