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琬璎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手足无措,连连辩解:“真是粗通,聊以自娱罢了,我不擅此道的,不知为何会将药囊给我……”
海潮见她窘得都快哭了,越发不解:“陆姊姊为何总说自己不好,我看你哪哪儿都好。程瀚麟,你说是不是?”
程瀚麟一愣,连忙点头如捣蒜:“对!望小娘子说的对,陆娘子实在不必过谦。”
海潮道:“叫我海潮就是,小娘子来小娘子去的,怪不自在。”
程瀚麟从善如流:“海潮妹妹。”
梁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程瀚麟拍了拍脑门:“看我,把正事给忘了。”
他连忙解开布囊,只见里面是一叠画着鸟篆的符纸正,一块古朴的八卦镜,外加五六两银锭和半贯铜钱。
程瀚麟拿起八卦镜,只见镜子宝光内蕴,镜面隐隐有青光流淌,宛若深潭微波。
“这八卦镜看来就是贫道的法器了,”程瀚麟道,“朱砂和符纸大约也不是凡品,可惜在下才疏学浅,不擅此道。早知道就该学学怎么画符。”
梁夜:“试试鸟篆。”
“对啊!”程瀚麟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当即取了张黄表纸,从发髻上拔下朱砂笔,咬着笔杆冥思苦想半晌,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只会辨认,叫我凭空写,就……”
梁夜似乎早有所料,拿起一根牙箸,蘸了点茶水,在几案上画了个篆文:“我记得几个。”
程瀚麟惊讶不已:“这是‘风’字,一笔也没错。子明何时记下的?”
梁夜道:“见过便有些印象。”
程瀚麟张口结舌:“听说梁子明有过目不忘之能,我还以为是坊间的传说,没想到竟是真的!”
海潮撇撇嘴:“你快照着写一个试试,水迹都要干啦!”
程瀚麟这才手忙脚乱地抓起笔,照着画起来。
笔尖一挨上符纸,便有鲜红朱砂墨流淌出来,程瀚麟右手颤抖,牙关紧咬,脖颈上青筋隐现,似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一个符写完,他立即扔下笔,长舒一口气:“累死我了!”
黄色符纸静静躺在几案上,鲜红的朱砂篆文隐隐发着光。
海潮:“这是什么字?”
程瀚麟气息奄奄:“风……”
梁夜道:“试试。”
程瀚麟学着道士的样子,将符尾在灯焰上点燃。
符纸立刻化成飞灰。
几乎是一瞬间,房中忽然刮起风来,灯焰跳动摇晃,帷幔猎猎作响。
只可惜刚起个头,才片刻功夫,风就停了。
海潮:“这风怕是吹不动妖怪几根毛。”
陆琬璎掩口轻咳了一声。
程瀚麟:“惭愧惭愧,贫道学艺不精。”
海潮拔出自己的桃木剑,摸摸无锋的剑身,又比划了一下:“不知道对上妖怪,这木剑好不好用,还不如采珠刀趁手。”不过她现在是道士,随身带把刀确实不像样。
程瀚麟凑近看了看:“海潮妹妹这把是雷击木制成的剑,有辟邪之用。”
海潮皱了皱鼻子:“总比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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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瀚麟看向梁夜:“倒是子明,怎么也没个法器。”
“无妨,”梁夜道,“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