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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回 偏执(第1页)

“对了,哥,你为什么要说爷爷是让我来、来……”监视两个字晏冬说不出口,不管是监视的这个人还是被监视的这个人,他都无法相信爷爷竟然会这么做。

“监视我?”

“嗯。”晏冬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里晏冷的手掌紧贴着大腿的伤口处,不用想都知道,刚缝合完的伤口,一定疼得厉害。他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不至于颠簸起来让伤口更疼,可一听见监视这两个被大哥亲口说出来,他总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这件事说来也简单,之前岑歌去了m国,遇到了点事,我就找到了烈火,让他告诉君涯,把岑歌救出来。而君涯曾经是爷爷的老部下,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爷爷,想也能知道,烈火是我的人。而烈火给烈燚投了大把大把的钱,现在暴露了,爷爷自然知道我在外面组雇佣兵团的事了。”晏冷一面看着窗外一面道,额角凝出的薄汗昭示着他在忍耐。

“……所以爷爷想断你的后路?”晏冬也不是笨人,都是世家子弟,再怎么武痴也是晏家二少爷,不至于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是啊,南天就是我的大粮仓,要是没有了南天,我靠什么去养人。昨天在书房算是和爷爷彻底坦白了,爷爷也彻底表明了态度,他还是反对我和岑歌在一起,所以今天他就要对我下手了。”

“不至于吧,哥,南天可是你的心血,走到今天这样儿多不容易啊。”晏冬不敢相信,爷爷能下得去这手,明明哥建南天的时候,爷爷总在他面前说“晏冷这小子,是晏家的种,能干!”结果现在竟然要对哥的心血下手,他无法想象。

“你觉得对于爷爷来说,是我重要还是南天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了。”

“所以啊,爷爷认为毁了南天,就是断了我和他抗衡的本钱,逼我不得不离开岑歌,这样才能‘挽救’我,免得我毁了自己一辈子,呵呵。”说到挽救两个字的时候,晏冷的语气里冒出了一丝讽刺。

“那哥,你怎么办啊?”听晏冷这么一说,晏冬也明白了爷爷的想法,他是真的担心,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并不想看着两个人分开,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痛苦难过,毕竟哥对岑歌的在乎他是见识过的,而岑歌,也是个好人。

“放心吧,爷爷想要动南天,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然也不至于要你来监视我。毕竟南天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徐家、苏家、董家,爷爷不会用那些官面儿上的手段,估计他是想要破坏破坏公司部署啊,挖挖人什么的,小心防范就是了,我就假装不知道,让他挖几个人,搅和搅和几个小计划,麻痹一下他。只要他不直接动岑歌,南天就不是他说毁就能毁的。”毕竟现在的南天可以说已经有了过百亿的资产,而他以个人名义投入了那14o多个亿之后,他的公司持有额已经彻底拔高,而在他有意地给另外几人分甜头之后,他们已经彻底和南天绑在了一个战车上,现在的南天,就算是在国家那里,都是重点一路开绿灯的对象,哪里还要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动不动就要走关系,使路子,现在想要找麻烦的,从南天身上拔拔毛,揩揩油的,一律杀无赦。

“哥,那我怎么跟爷爷回啊?”

“照实回。”

“啊?那不就都泄露出去了。”晏冬不懂晏冷肠子里的弯弯绕,晏冷已经彻底把他绕糊涂了,不是说要半真半假吗,这怎么变得都是真的了?

“放心吧,你以为你不说今天这些话就传不到爷爷的耳朵里面去了吗?今天只不过是爷爷为了要试探你罢了,看看你到底是谁的人,跟他说不说实话。你回话的时候可以出了网络股崩溃那一部分都说出来,然后故意吞吞吐吐一会儿,爷爷肯定是要骂你的,然后你再都说出来。”车程很长,不知道是因为烧还是饿的,晏冷觉得一阵阵的头晕,只是外人却察觉不出一点的异常,没有因为疼痛微蹙的眉,也没有忍耐眩晕和饥饿、高烧时涣散的眼神,依旧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自然而然地说这话。

晏冬一边把晏冷的话记在心里,一边不时地瞟着后视镜,他哥的脸色越来越白了,甚至面颊上带了些潮红,虽然他哥没说,可人的生理反应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晏冬也是从小练武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气血两亏之兆,恐怕不光是枪伤和肋骨,他哥这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晏冷功夫好,枪法也好,脑子也好使,可只靠着这些进入北刃,甚至一直在执行任务又怎么能够。北刃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只有出任务和训练,出任务的时候,他拼命,训练的时候,他也拼命。张北歌凭什么青眼于他?除了后世的眼光以外,相中的就是他的那股狠劲儿。

用他们同组徐麟的话说,晏冷像是一头狼,眼睛里的东西任谁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当他上了战场和人搏命的时候,就像是一头狼王,带着身后所有的狼向着敌人杀了过去,那是不咬下你一块肉绝不罢休的气势,你死,或者我死!

说来也奇怪,对于北刃的其他人来说,晏冷是个绝对的新人,别说晏冷那短暂的只有半年的兵龄,就算是到了北刃的时间来说,所有人都要比晏冷多了太多,可半年的时间里,晏冷却能从处处是缺陷,到了现在堪堪和他们平齐,甚至有些方面还犹有过之。可当他们和晏冷一起上了战场之后,他们全都再也不置一词。

晏冷太狠了,能来到北刃的,个个都是狠人,可对晏冷,他们都用了“狠”这个字。他们营地后面有一个天险绝涧,下面是几乎有滔天之势的红水河,别说是人,就算是头大象掉进去都得瞬间没了影儿。可晏冷拿到了自己刚进北刃的测试报告,看着上面攀岩、泅渡、高原行军那三项的成绩之后,一个人去了天险,身上只带了一把刀,腰上围了一根绳索,背靠着几乎要将人吞没的红水河,登上了这座两百余米的天险,之后每一天都刷新着自己的记录。就算是有一次右手一滑,整个人就那么靠着左手挂在了这片峭壁上,也没有断过。

他的一个室友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问他,“你是不要命了吗?”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就是为了打仗的时候能多一分保命的手段。”说完话,晏冷头一沉,就睡了过去,他太累了。

室友们听着晏冷细细的呼吸声,默然。道理他们当然都知道,他之前觉得北刃的训练已经是人间极致,可听见晏冷的话,他才现,他们已经被无数的任务和战争麻木了,他们几乎都快忘了求生欲才是一个战士最强大的力量。

从那天以后,从晏冷一个人,到一个宿舍,到一个小队,再到整个北刃,所有人都自地挑战着无数极限,他们似乎找到了曾经自己还是列兵的时候,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光宗耀祖,拼了命地通过了各种变态的测试,只为了能进到特种部队的那时候。

当一个特种兵,本就是在预支着为了十年二十年的命,而晏冷,他又岂能独善其身。为了他和岑歌的一年之约,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压榨着自己,挑战着自己的极限,失水训练,他撑过了七天。不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喝水,而是七天没有摄入一滴水,极限训练了七天。

所以当那次他们在B国沙漠的时候,晏冷赢过了对面那个半个沙漠人,一刀插进了那个人的心口,又在动脉上补了一刀,之后,在那个人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无比惊惧的表情中,大口大口地吮吸着那个人的鲜血,像一头狼,也像吃人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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