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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潇如实相告:“回相国大人,未曾。”
气氛一下变得微妙,曹相国的脸色撑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垮了下来:
“想必太仆寺里公务繁忙,让寺卿疲于奔命,将自己分内之事都忘了,真真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这话说的相当讽刺了,在场的哪个不是正一品二品的大员要员,不比一个小小的太仆寺卿公务繁忙,怎么就她在关键时刻渎职?
偏生还无法反驳,就像学堂里交课业,题目都写给你了,六岁小娃也知道依葫芦画瓢说点什么吧。
剩下的老头子们也议论纷纷,这差事办的烂,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犯令”和“废令”的大帽子扣下来,参上几本算好的,难保不被弹劾受罚。
只有宁秋山慈眉善目的拱着手,语气可称得上和蔼:
“年轻人力不能及,不必过分苛责。况朱厌乃大凶之物,寻常人近身不得,若是被冲撞了贵人之身,才得不偿失。专人该做专事,寺卿大人可随时遣人到城西纯阳道观,同道们愿尽绵薄之力。”
不过暮潇显然不领情,环顾一圈各怀心思的“肱骨之臣”后,反而冷笑一声:
“哪怕只是演戏,也演了一整天了,够累的。”
“可惜,慧音大师曾说过,我八字硬,阳气重,鬼怪不敢近身,还不至于被冲撞的昏了头脑,连奸恶和忠良都分不清。”
总共两句话字字带刺,相当难听,众位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但毕竟多吃几年盐,面上一个比一个体面。站在风口浪尖的宁秋山也只是笑笑,愈发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况且她这番话,落在某些人眼中不过是办事不利的托词罢了。
说来也怪,刚才趁着曹相国的东风,大家口诛笔伐,暮潇一表态,反倒没人再凑上去当活靶。
等到新月初现,隐隐比西山的太阳高出一头,荷花园已经空荡的只余一缕清风。
……
又过了几日,春意盎然,檐下的铃兰花骨朵饱满,纯白圣洁。
花期将近,不知不觉间,夏姑娘已悄然带来一丝燥热之气。
唯竹林深处还残留着料峭之意,掩盖了两个火热的身躯。
江安语就挂在不远处的大竹子上,随着被压弯的竹子一晃一晃的,像个随风而浪的大酒壶。
偶尔脚踝上的多宝链轻响两下,跟竹叶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影响不到对面天为被地为席的两人偷欢的兴致。
也不知是什么缘分,江安语是在花园百无聊赖的时候发现的这一对小情人,一路尾随至此,不想看到了如此劲爆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