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忽然空了。
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可真正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我却有些不舍。
程佳瑜打来无数电话斥骂我,因为我在和程芊天台对峙的时候,说了她欺负程芊的事,录音曝光,她也免不了受牵连。
呵,她是个什么东西,我把她拉黑,懒得理她。
我其实对这个世界有所贪恋,我想看阿芊事业顺遂,蒸蒸日上,我想看她被众人拥戴爱护,幸福一生。
可在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对比下,我还是想要离开。
江承德也被录音牵连,我的肋骨断了两根。
我不在意了。
我又去偷偷看了程芊,我听到了她和何飞的电话,知道她那个邵爷爷的事。
她那样放不下吗,那老人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却因为对她展现了爱,她便能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也要和他短暂地生活在一起。
是啊,程芊缺爱。
我把织好的冬季衣物,毛衣、手套、围巾塞进大袋子里,放到程芊家门口,履行我的承诺,上面绣着我和她未完成的旅行,我幻想着我们一起在草原上看夕阳西下,云卷云舒;还有我们一起看向飞向天空的彩色气球,像第一次我和程芊讨论,苦难是否无解的那天。
我用低饱和度的明黄色毛线作为打底,这是她眼中,世界的颜色。
她拎起袋子拿回了家,没多久又出来,换下校服穿了一身常服,悠闲地坐上了公交。
我跟了上去,我要离开了,见到她的每一面都在倒计时,就让我做个跟踪狂吧。
她来到了那个照顾过她的老人家,我本来没有跟上,只在很远的地方远远望着她走进去,我走到一旁的小卖部准备买一瓶冰水,我身上的伤有些痛,我想拿它冰一冰。
然而没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人声,大喊着着火了。
我心脏一紧,推开小卖部的门。
是那老人家楼下。
我一出门,便见到楼上飘出的浓重的黑烟。
不知道程芊在外面还是在里面,我在冲下楼的那些人的面孔中辨别程芊的脸。
没有她。
难道她冲了上去?因为担心那个老人?
我心脏狂跳,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冲进了火海,火焰的炽热似乎将我身上的伤口撕裂,更加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