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了心弦震荡,眼皮直跳,确实强自镇定,轻轻拍拍欧阳爵的手背,道:“傻孩子,你姐姐和祖母不都安全在这里好好的吗?到底是梦,梦都是反的。”
欧阳爵似乎觉得这梦境十分荒谬一般,不好意思地笑笑:“祖母说的对,这不过是个梦罢了,只是一整夜我都反反复复做这个梦,怕的不行,最后干脆不睡了,睁着眼睛道天亮。”
“傻孩子,京都可从来没有发过水灾呀。”李氏失笑,笑着笑着却突然顿住了,眼睛里似乎有什么闪过,突然抓住欧阳爵的手,道:“爵儿,你确定是洪水?”
“是啊,好大好大的水,我怕得不得了。”欧阳爵说这话似乎心有余悸,也反过来握住老太太的手道:“好在醒过来祖母和姐姐都没事。”
李氏笑着又安慰了他几句,欧阳暖回来后祖孙俩赶紧换了话题,欧阳暖见状微微一笑,也不点破。
等欧阳暖姐弟离开,李氏将这一切告诉了张妈妈,张妈妈笑道:“老太太,到少爷还是个小孩子,竟把梦当真了,京都从古至今就没有大水啊!”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越想越觉得不对,人常说梦是上天的预示和警告,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在向我们示警?”
“老太太的意思是——”
李氏不再回到,却低下头,口中反复地念着一句话:“虞书上说,洪水浩浩,洪水浩浩,浩——浩。。。。”
张妈妈知道老太太向来迷信的很,定是怀疑了什么,却不好说破,只能再三劝说了两句,李氏却一直阴沉着脸。
福瑞院,林氏哀嚎了一夜,欧阳治也头疼了一夜,王妈妈见到这情形,低声道:“老爷,老奴瞧夫人倒像是被什么冲撞了,不如请个有灵通的仙姑回来看看。。。。”
“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堂堂吏部侍郎,妻子有病不看大夫却去看什么仙姑,传出去贻笑大方!”欧阳治怒容满面地斥责道。
林氏在床上却又尖叫一声,捂着头哀哀哭着,欧阳治被她喊的心里一跳,赶忙要进去看,却被欧阳可拦住,道:“爹爹,女儿求您了,快请个仙姑回来看看吧,娘这样下去,万一伤到了弟弟可怎么办?”
欧阳治一愣,半晌说不出话麻醉后猛地一跺脚道:“罢了,去吧,悄悄的呿,不要惊动了旁人。”
“是!”王妈妈低下头,嘴角不自觉翘起一个弧度。
王妈妈出去大约半个时辰,便请回来以为道姑,向欧阳治介绍道:“老爷,这位是京都很有名气的马道姑,好多人家都请她上门做法驱邪,有她在,夫人一定能逢凶化吉,母子平安!”
欧阳治点点头,对着一脸肃穆的马道姑道:“那便劳烦您了,若是我夫人真的没事,一定会有重谢。”
马道姑不过四十年纪,圆圆脸、狭长眼,一身道袍,满脸严肃地点点头:“大人放心。”她进去看了看林氏,片刻后出来,脸色沉沉地道:“夫人这是被人冲撞了,需要开坛做法。”
欧阳治一听,立刻吩咐道:“没听见道姑说的话吗,立刻去准备香案!”
“不,此处不适合,我刚才进贵府,已经查看过,只有东北方向的院子最合适,请将那院子里的人都请出去,待我开坛做法,化解一番。”
东北方向的院子,那不是暖儿住的地方?欧阳治点点头,立刻道:“派人去告诉大小姐,准备一下,待会儿捣鼓去她那儿开坛做法,为夫人祈福。”
“是。”王妈妈和欧阳可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那边还不断传来林氏的哭叫声,欧阳治听得心烦意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踱着步子。
到了听暖阁,王妈妈带着丫鬟婆子们就气势汹汹地拍门进去,见到欧阳暖,王妈妈皮笑肉不笑啊地给她施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欧阳暖奔坐在廊下看书,这是看着她笑道:“不知妈妈所为何来?”
王妈妈笑道:“没什么大事,夫人身子不适,来也请来一位有灵通的道姑开坛做法,地方就选在这听暖阁,还请大小姐行个方便。”
欧阳暖还未答话,方嬷嬷已经沉下脸来到:“妈妈说的什么话?我们小姐还未出阁,这院子岂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可以进来的?若是到时候院子里除了什么事,妈妈可承担得起?”
王妈妈当时就沉了脸,“大小姐都还没说话,方嬷嬷急什么,这可不是奴婢我自作主张,是老爷的吩咐,要是大小姐真不乐意,奴婢这就回了老爷便是,何必那我撒气!”又看向欧阳暖,“大小姐,您给评评理,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欧阳暖慢慢吞吞地道:“王妈妈不必着恼,方嬷嬷也是为我着想,不过么,王妈妈也说的对,既然是我为了娘祈福,这院子便让出来又有何妨。”
王妈妈闻言,满脸喜色:“奴婢就知道大小姐是个明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