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消渠台,卫恕将车停到了车库中,远远地就闻到了那股恶臭。
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
卫恕用钥匙打开了别墅大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潘望秋没做好准备,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卫恕向后退了一步,他伸出手拍了拍潘望秋的后背,轻声问:“没事吧。”
潘望秋摇摇头:“走吧。”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散发出如此浓烈的恶臭。
他们一起往里走,先映入眼帘的是厨房里一大袋早已变质、爬满了蛆的鱼肉,显然是许久未曾打理。
恶臭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变故总是仓促来临,从不向任何人提前打招呼。
卫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神情变得呆滞,脚步也变得迟缓,仿佛是靠着潜意识在走路。
潘望秋握住了卫恕的手,那双原本温暖干燥的手已经褪去了温度,变得湿淋淋的。
“不怕。”潘望秋说。
潘望秋牵着那双失温的手往楼上走。
卫恕的母亲许玉萍正躺在沙发上,而茶几上摆着吸毒用的工具。
当真相摆在卫恕面前时,他反而没了方才的恐惧和惊慌失措;亦或是说,对于既定的事实,再无法接受,通过情绪表露出来也于事无补。
他再三确认他母亲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后,拨通了110。
处理完这些,卫恕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他一言不发地瘫坐在地。
潘望秋挨着卫恕坐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卫恕,只能用最笨拙的陪伴来让对方安心。
警察很快到来,卫恕仿佛行尸走肉般地处理好了一切,回到租住的家时已是天已经擦黑了。
“望秋,我没有妈妈了。”
这是卫恕得知他母亲死亡后说的第一句话。
潘望秋想了想,抱住了卫恕,不断地拍着对方的后背。
室内暗得只能看清人的轮廓,可他们谁也没去点灯,似乎光明会彻底击溃卫恕。
卫恕站累了,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他语气消沉地开了口:“我对我妈的感情很复杂,我们都曾经真情实感地恨着彼此。”
“但她毕竟生了我,我再恨她也要感激她赋予了我生命。如她所说,我和她是有缘分的。”
这种拉扯让卫恕愈加想逃避这段关系、逃避与他母亲的见面。
“我不想要这个缘分,从我阿姨去世、到我爸去世、再到她去世,每一次我都觉得,如果我没有出生,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潘望秋静静地听着,他嘴笨,只伸出手覆在卫恕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