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帮儿子,母亲帮女儿,两个人走出浴室的时候就好像经过了三次世界大战,男孩早已准备好和父亲进行一场局部对抗性战争,而女孩则不断地想从母亲手里争取独立与自由——结局都一样混乱。
但要想让一个妻子忘记自己的丈夫把自己弄走之后鬼鬼祟祟地在家里接待了一个年轻女性并且在临走的时候赠与礼物还恋恋不舍的目送她离开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坐在床沿的威廉太太用一个低功率吹风机,就是那种吹出来的风会使你感到身处春末夏初时节的吹风机——为趴在她腿上的威廉先生吹干耳朵里的水,小男孩的淋浴龙头激水攻击无孔不入。她一边让吹风机嗡嗡的响,一边问道:“那是谁?亲爱的?”
“……呃,什么?……”实际上威廉先生已经在这种难得的享受下昏昏欲睡了。对妻子的问话他的反应相当迟钝。
威廉太太将那只吹风机抵到他的太阳穴上去,好象那是一把枪。
“好吧……我可以向圣哲发誓,我只是接受了一个朋友的委托……嗨!”威廉先生大叫起来,吹风机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跳了起来,但立刻被按了下去。
一双有力,冰冷的大手。
威廉可以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的妻子四肢摊开倒在床上,好象昏了过去——她仍然有着呼吸,心跳有力,威廉的耳朵就紧贴着她的胸脯。
“最近应该有人拜访过你,威廉先生,和我谈一谈好吗?——相关事宜。”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温和,除此没有特征,语尾的起伏很小,但不至于让问句听起来像陈述句。
威廉的呼吸停止了——他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就找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个瞬间,他想要这个男人向圣哲发誓,不伤害他,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但很快,也许只有一两秒,一根只有半个手掌那么长,但细如牛毛的针刺入了他的大脑。
“所有的消息。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吧。”
……
五分钟之后,“愚者”放开了手中的猎物——他就像一个影子那样悄无声息地从昏迷的夫妇身边站了起来,走出他们的卧室——经过圣哲的画像时他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走廊上的灯早已关闭,但木质踢脚线里每隔5英尺左右就会有一个1瓦的嵌入式小夜灯,它们照在色泽温暖的木地板上面,一直延伸到两个孩子的房间与楼梯口,不速之客略一停顿,走进了女孩的房间,女孩睡的很沉,姿态很正确,很优雅,只有粉扑扑的脸蛋儿和蓬松的栗色卷发露在外面,手臂摆在身侧——男人在她的床边停留——然后离开。
还有一个小男孩——男人走近他的床铺,却意外地发现这个孩子没有睡着,他的床头灯开着,男孩坐在被子里,抱着一本孩童版的带插图经书。
“你好,”小男孩惊奇地打量着他:“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
“我找你的父亲有点事。”男人温和地说道:“为什么你还不睡?”
“我在等我妈妈。”男孩向客人展示那本书——他很习惯经常有陌生人来找自己的父亲,:“她得为我读一个故事,然后唱一首歌,我才能睡着。”
“是吗?”男人拿过那本书,翻阅了一下:“你是个虔诚的小信徒,孩子。不过你的妈妈今天有可能没办法读故事和唱歌了,我给你读个故事好吗?”
“那唱歌呢?”
“如果你愿意听我唱歌的话。”
“如果不是很难听的话,我是不在乎——但妈妈说假若在外面唱很难听的歌会被抓进监狱——所以爸爸只能在浴室里唱。”孩子缩在被子里,发出呵呵的傻笑声。
男人忧郁地微笑了一下,:“我会很小声的唱。非常非常小声,除了你我没人能听见。”
他再次翻开那本书,找了一个简短的小故事慢慢地念了一遍,然后轻声地哼起一首曲调优美的圣歌。
“主里安睡; 主里安睡…… 何甜美何安慰再无累赘:再无疲惫; 再无伤悲; 再无流泪…… 睡到救主再归回; 醒来改变更甜美……”
“我没听过这首歌—”孩子小声地说道,慢慢地合上眼睛,他感觉到男人的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一种温柔尔温暖的沉重覆了上来。
“我要睡了。晚安,谢谢你……先生。”他模模糊糊地说道:“愿上帝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