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恂初微笑。
不能迁怒?
不迁怒,又怎么能让不识趣的人长教训?
不再理会她,瞿恂初上车离开。
车子从姿态颓废的中年女人面前经过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
瞿恂初曲肘撑着窗口,挑眉道:“还有。”
“什么……”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的岑太太死死盯着她,声音沙哑得仿佛老妪,“你还想说什么!”
瞿恂初一副好心人的表情道:“你女儿没告诉你,这么折磨她的人其实是一直以来都在利用她的顾尛吗?”微微一笑,“你猜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呢?”
因为。
她想借岑家的手去对付瞿恂初!
因为。
她根本不在乎岑家会不会遭到报复!
因为。
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啊!
此时此刻,岑太太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清明,清明的让她无法不那么去想自己的女儿!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我自己的女儿害得岑家被围剿打压?”
瞿恂初听着她自我撇清的喃喃自语,嘴角挑了抹讥讽的弧度,升起车窗,扬长而去!
……
岑家的倒台,比想象中的快。
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岑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大部分在第一时间带着投名状转投新贵麾下。姻亲们帮了一把之后,也很快就站出来撇清了关系。
这当官的,能有几个是真的干干净净的呢?
就算自己本意是干净的,未必没有曾经的某一天,已经被政敌埋好了雷呢?
最后,撸职的撸职,外调的外调,帝都之中,再无岑氏的地位!
“小娼货!要不是你,岑家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明明是可以去坐牢的罪,哥哥偏偏被轻轻放过了,只撸去了官职,不必坐牢。
他所有无处宣泄的恨意,都能一拳一脚落到实处地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可是她的舌头,被挑断了神经,再次变得僵硬,失去了咬舌自尽的自主权!只能一遍遍、一天天承受哥嫂和侄子的恨意,而不得解脱。
“死灾星!枉我们从小那么宠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岑缨被哥哥揪住头发,硬生生从床上拖拽到了地上,像块破抹布一样,被扔到墙上,又重重摔在地上,脏腑震荡,头晕目眩,就连麻木的四肢都能感受到痛楚!
但她已经完全无所谓了,手里没有可以报复的刀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如果能被打死,对她而言倒也是种解脱了!
看到岑缨面无表情,空洞着一双眼睛,就跟个死人一样,一声“痛”都不叫,岑阙更怒了,拽着她的头发就把她的头往墙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