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亮、群群在田埂上走着。群群说:“袁老师他们都来了几年了,你们现在才来。”
“是呀,所以我们叫新知青,他们叫老知青。”
“嘻嘻,老知青,又没有长胡子。”
“群群,为啥别的队早就下知青了,一队现在才下知青?一队是不好客呀?”
“嘻,你们是客呀?客还要下田?”
“不叫客就叫知青吧,一队不喜欢知青?”
“不是呀,公社说我们队上的四类分子多,怕把知青带坏了。”
钱亮装成若有所思:“哦,原来这样,把知青都看成娃儿!”
群群把他瞄一眼,嘻嘻笑个不停。
钱亮问:“群群,这都好笑?”
“嘻,你说是娃儿,其实四类分子才像娃儿。”
钱亮愣了一下,继之以感慨:“嘻,群群,你这话有意思!”
“是嘛,都没有看见哪个四类分子在捣乱,只看见……”
“只看见知青在捣乱!”
“嘻,我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呀!”
“是我说的!”
钱亮手在前面一步之遥齐他胸口高的群群蓬松的头发上拨弄着,弄得小女孩频频回头瞄他。
他们从白鹭滩过,钱亮道:“群群,这里叫白鹭滩,是白鹭多呀?我咋一只白鹭都没有看见?”
“不光白鹭滩的白鹭多,就是我们队的田,白鹭也多,这两年才没有白鹭了。”
“怪,是被知青吓跑了?”
“咋被知青吓跑了?”
“刚才不是说知青捣乱嘛!”
“我没有说哇!”
“白鹭到底哪里去了?”
“遭枪打了。哼,大人都说白鹭肉是酸的,不好吃,可是他们一样要打。”
钱亮听了眼前浮现出亭亭玉立的白鹭,倒真是练枪的好靶子呢,嘴角一扭笑了。群群偷眼看他,想好怪呀,他在笑?
钱亮接着又看见伍斗中被他打中的靶子,笑得脸壳起皱,还翻出眼白。小姑娘吓得打个哆嗦,不肯走他前面了,在后面拖着。
钱亮走着看沟里的水哗啦啦流,自己炸堤做的无用功,颇沮丧。他走到一处沟口,这是一队和三队的分水口,水两家平分。却见有一边的水口冲大了,约有34水流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