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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世清等先吃一惊,然后想笑又怕笑,最好别招惹他这个怪人。鲍世清说:“哎,那边沟沟有水,去洗!”
手牵了他一下。他苦笑着自己去沟边洗干净了。
脱粒、摇滚筒,钱亮一会做这一会做那。脱粒看似简单,实际也有技巧,要双手握紧谷草,均匀地散开谷穗,在滚筒上翻转移动。夹在稻束中间的谷穗他脱不干净,因为怕扎着手指。一不留神,呼啦啦,一抱稻束连秆带叶全搅进去了!
摇滚筒他个子高了,不管实际如何,动作看上去总像在偷懒。
扎草人是技术活,是体力欠佳的鲍世清包揽了的,鲍世清扎一个草人只有简单几个动作,花十几秒钟,忙碌的田间只有他显得悠闲,经常站着抽烟。
钱亮既有绳索打结方面的技巧,扎草人对他完全不是问题,但鲍世清又几乎是他唯一可打交道的人,他岂可夺人之爱呢。
钱亮便去挑水谷子。
挑水谷子有三个男工,其中有个盘黑头帕男工的扁担两头翘起,钱亮对他道:“嘿,我们两个换!我挑,你来脱粒。”
黑头帕道:“我这扁担挑起安逸,就怕你挑不来!”
“咋挑不来?”黑头帕光嘿嘿笑。
鲍世清道:“嘿,挑翻转了,打在脸上,脸都要肿!”
钱亮道:“哼,我试看!”
掏屁股的照顾,只给他撮了平箩筐的水谷子,也有一百二三十斤。
钱亮从小在家里挑水,学校农场劳动也挑水挑粪,姿势不成问题,右手在前抓稳扁担和箩系,左手撑膝盖,一用劲就起来了。
这时扁担还是两头翘起的,他生怕扁担翻了,翘起的一面翻成向下,左手帮忙抓稳扁担尖。
可这样没办法走路。只好将伸在前面的左手,仍去抓后面的箩系。驼着背,眼睛又要看路,又要瞄着扁担。
满田的人看了都忍俊不禁,只差没有笑出声来。即使如此,他走不远扁担还是翻了。
幸好向外翻,没打在脸上,从肩上滑下来,一挑谷子泼了一半在田里。他于是又去掏屁股。
他歪坐在拌桶角上,口里哼着歌曲,小钉耙懒得动一下。
谷草屑堆积太多了影响脱粒,不是草屑和着谷粒纷纷下落,而是桶里的草屑被滚筒卷得飞扬起来了,前面脱粒的人在嚷,他才抱歉一笑,赶忙伸钉耙搂几下,又依然故我。
这样拌桶中至少13是草屑,他撮进箩筐的谷子特别轻。挑水谷子的忍不住说句:“嗬,这挑谷子轻!”
他不知这是委婉提醒他,反而笑着说:“哈,轻才好嘛,全靠我!”
挑水谷子的只有苦笑。因水谷子是按重量计工分的,两挑谷子被钱亮弄成了三挑,他们跑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