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她颈椎曲度变直,但不严重,要引起注意,你没事多帮她揉揉。
……
你叫谢南忱,也是裴家老六。
你很爱她。
如果你不记得你有多爱她,就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不要让她哭。
你发过誓,你要跟她白头偕老。】
后面还有许多许多,记着家里什么东西放在哪,用完了要去哪买,详细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最后一页似乎是昨晚写的,几乎力透纸背——
【听说瑞士的巧克力很好吃,回来时记得给她买很多巧克力。
如果你忘了她是谁,去看第一页。】
黎栀看着这些,俯下身哭得喘不上气。
仿佛身体里的血液和氧气都被抽空,肌肉随着抽噎而疼痛起来,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在撕裂着,觉得自己仿佛要死掉,又被他那些话反复地拉扯回来。
只是把本子放进行李箱这一个动作就好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靠着床坐在地上,很久都没办法动弹。
黎栀回到一年前居住的地方。
舅舅舅妈知道她离婚后,没说什么。似乎心里也是矛盾的。
这副样子任谁都会觉得是谢南忱欺负了她,可就在不久之前,锐锋和谢氏合作的项目没能及时抽身,被人起诉要债,也是谢南忱花了三个亿摆平,听说还答应了对方什么条件,对方才同意撤诉。
生意场上冷面冷情的裴六,从没对任何人妥协过。
66楼风光很好,黎栀每天早上都会
站在落地窗前喝完一杯咖啡,和这间办公室的前主人一样。
谢南忱带走了徐诚,把苏宇留给她,用得还算是顺心。除了很多工作习惯是跟着谢南忱养成的,她看不惯,却也没说。
这里迟早还要交还给他,苏宇也是。
“黎总,法务部那边说,之前六爷特别委托孙律师的一起危害公共安全的诉讼案明天开庭,您要不要出席?”苏宇问。
“什么案子?”黎栀抬头看了他一眼,“谁的?”
苏宇道:“被告人是谢承泽,他潜入地库剪了六爷的刹车油管。”
黎栀心底猛震了下。这事她完全不知道。
不敢想象如果让他得逞,会造成什么后果。
她垂下微颤的眸,问:“预估是什么量刑?”
苏宇答道:“除了危害公共安全罪,还有故意杀人未遂,我们这边的诉求是至少三年有期徒刑。孙律师说,胜诉的希望很大。”
黎栀点点头:“那我就不去了。”
“好。”
谢南忱走之前交代苏宇,把这里的办公用品全换了新的。桌椅是她喜欢的形状,绿植从仙人掌变成开了花的吊篮,只有文件柜没有动,因为是打在墙上的。
有时候她挺佩服谢南忱,在精神几乎崩溃的情况下依旧记得为她安排得妥妥帖帖,甚至在她面前把情绪掩藏得那么好。
黎栀几乎不眠不休地用了半个月时间去看他处理过的文件,熟悉公司的所有大小业务。如今她不只是广告部的一员,必须得纵览全局。
有不明白地方她会问一问裴明霁,或者打电话给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