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发疯一样找了好几天。
监控只查到沈熠陪着沈安然进了别墅再也没出来。
可助理却颤颤巍巍地告诉他,
「沈小姐三个月前在医院查出了胃癌。」
他第一反应是否认。
沈安然怎么可能会得病,分明前段时间自己还抱着她。
瘦瘦小小的一团。
可却又想起她平静地看着自己,说出自己要死的样子。
顾言彻底慌了。
顺着医院去查,可医生说,沈小姐半个月前来拿药的时候已经时日无多了。
郑导也说,拍戏的时候她每天都要吃很多药。
他一点点勾画出这三个月来她破碎的样子。
卑微的、挣扎的、痛苦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
「顾言,我在这个世上只剩下你了。」
十年前,安然拽住他的领口像是抓住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些羁绊,近乎乞求般说道。
可现在,他却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顾言回了别墅,空荡荡的,沙发上再也没了蜷缩着等他的人。
桌子上的饭菜冰冷。
他愣愣看着,随即疯魔了一样将所有菜全都塞入嘴里。
胃撑得难受可却依旧不停。
可吃着吃着,他跪在地上掩面大哭。
压抑了良久的眼泪滑落在地。
他就是个混蛋,顾言想。
三天后,助理叩响别墅大门。
满屋的烟酒味充斥弥漫着,呛得人鼻间发酸。
顾言颓废地靠在墙边。
「顾总,查出来了,这是沈小姐的遗嘱,是那位叫沈熠的先生邮递到公司的。」
顾言眼中终于出现了些神采。
几乎是颤抖着接过那封薄薄的信。
「顾言,你拿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十八岁前的我肆无忌惮地爱你,把你当成青春里可以共赏烟花的同行者。」
「十八岁后,爸妈离开了,我的爱变成了病态的依赖,总想着将你当成我唯一的依靠,似乎这样,我就还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可诊断出胃癌后,我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你只是你,无法参与到我的痛苦中。」
「和你相遇一场,我从不后悔,但现在我得走了,你也得从我心里离开了。」
「再见」
「不,是永别。」
顾言坐在地上,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这短短几句话。
他哽咽着道:「她人呢?」
助理低着头,良久才道:「根据我们这边查到的消息,沈小姐的墓地应该是在沈家的祖宅。」
墓地。
顾言只觉得这词实在是陌生可怕,怎么能和安然那样鲜活的人扯上关系。
可现在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