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才灵机一动,立即把洪老九叫了出去,如此这般地交代一番,派他带了几名大汉悄然溜出去办事。
然后,他又派几个人严加监视郑杰,而把林家玉单独带到了一个小房间去。
屏退了两名押她的大汉,留他们把守在房门外,朱茂才便私下跟林家玉开始谈判了。
他开门见山就说:“林小姐,我跟令兄是好朋友,这个你大概也知道,不然我不会替他把那笔赌债挺下来,而且让他拖欠了这么久。但那笔债早已上了帐,还附有令兄的亲笔借据,你找小彭设法根本就找错了人。除非他能自己拿出一笔钱替令兄还债,否则就毫无办法!”
林家玉沮然说:“我托他帮忙,也没打算要他拿出钱来还债,只不过希望他出面向赌场打个招呼,不要逼得太紧。由我慢慢赚了钱存积起来,到了相当的数目再一下还清……”
朱茂才笑笑说:“林小姐不必瞒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这几个月是在一个小歌舞团里,当一个龙套角色,每月能赚多少钱?充其量不过三五千,就算你不吃不喝,全部积存起来,恐怕也得两三年才能够还清令兄的欠债呢!”
林家玉点点头说:“这个我自己也知道,不过我在等机会,如果运气好,能争取到独当一面表演的角色,每月至少可以拿万儿八千,那我很快就……”
朱茂才哈哈一笑说:“那种歌舞团我清楚得很,除非自己‘本钱’很够,又肯牺牲色相,作大胆的表演。或者有特殊的关系,才能获得重要的角色,否则只有永远当龙套。不是我吹牛,凭我朱某人一句话,那歌舞团的主持人就非买帐不可,给你当主角都不至于有问题!”
林家玉不禁振奋地说:“真的吗?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那我很快就能把哥哥的赌债还清啦!”
朱茂才又笑了笑说:“信不信由你,我朱某人这点办法倒还有,并且也很愿意帮你的忙。不过,那是必须作风大胆,肯牺牲色相,你当真愿意干吗?”
林家玉呐呐地说:“这……这完全是为了我哥哥,其实我不干也干了好几个月。虽然当的是龙套,不必像单独表演那样的暴露,但那也相差无几了。问题是只怕我自己的条件不够,否则我什么都在所不惜!”
朱茂才望着她故意说:“你看你的条件倒很够,只怕作风方面……”
林家玉急切说:“我已经说过了,为了我哥哥,我一切都在所不惜,难道你还不相信?”
朱茂才趁机说:“那么你现在能向我证明?”
“证明什么?”林家玉怔怔地问。
朱茂才毫不保留地说:“证明你的条件,和牺牲色相的勇气!”
林家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在他的眼光逼视之下,她犹豫了片刻,终于把心一横,鼓足了勇气说:“好!我证明给你看!”
于是,她毫不迟疑地,脱下了身上的花绸睡衣裤,顿时半裸地站在了他面前,像泥塑木雕似的!
但朱茂才却意犹未足,笑笑说:“林小姐,当主角的就像这样表演?我看海边游泳的女人,穿的也比你现在少呢!”
事实上她在台上表演时,虽是个龙套角色,每次很多人一起出场,但确实比现在的“遮掩”更少。除了身上“重要部分”略加“点缀”之外,整个肉体都形同全裸,暴露无遗,而她此刻却穿戴着廉价的乳罩和三角裤。
一阵脸红心跳,她终于硬着头皮,毅然将身上仅有的遮掩物脱除下来。
顿时,她成了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动也不动地站在朱茂才面前,俨如一座裸女的石膏像!
朱茂才趁机大饱眼福,在她身上贪婪地看了个够,接着哈哈大笑说:“林小姐的‘本钱’果然绰绰有余,当主角的条件是绝没问题!不过,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不知林小姐愿不愿意听?”
林家玉这才如梦初醒,急将脱下的睡衣抓起,双手捧着盖住身上“重要部分”,诧然问:“什么主意?”
朱茂才别有居心地说:“我想先问你,你不惜牺牲一切,真是急于还清令兄欠这里的赌债吗?”
林家玉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的。”
朱茂才遂说:“好!你有这种牺牲精神实在令人敬佩,我愿意帮你这个忙!”
林家玉喜出望外,振奋地问:“你什么时候去向歌舞团的主持人打招呼?”
朱茂才摇了摇头说:“你根本不必去抛头露面,当什么脱光了衣服当众亮相的主角,只要你答应替我做一件事,我就负责把令兄的债一笔勾销!”
林家玉怔怔地说:“那你是要我……”
朱茂才立即解释说:“林小姐别误会,我绝不是打你的主意,只不过是要你作个证人罢了。”
“证明什么?”林家玉茫然问。
朱茂才终于直截了当地说:“很简单,只要证明彭羽跟那小子经常在你家里见面!”
林家玉不觉惊诧地问:“这,这是为什么?”
朱茂才突地把脸一沉,冷声说:“这是为了还清令兄的赌债!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绝不勉强。反正令兄根本没有能力还债,你已说过为他是一切在所不惜,现在就看你自己怎么决定了!”
林家玉怔了怔,呆呆地站在那里,犹豫不决起来……
八、踏破铁鞋无觅处
黎明前的澳门,显得特别的宁静。
它是一个畸形发展的都市,一切好像到了夜晚才复活,因此一切都在黑夜里进行,灯红酒绿的夜总会,出卖色情的表演,低级酒吧里卖笑的吧娘,等在小街黑暗处强拉嫖客的阻街神女,在大饭店里一个电话就叫来的应召女郎,沉迷在赌场中的男女赌客,以及贩毒、走私、抢劫、暗杀……一切罪恶都在黑暗中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