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钧山看了林秋一眼,回复到:看上去情绪稳定,但只是看上去,现在他立马坐军航去前线手撕虫兽我都不会奇怪。
小迪:好吧,你照看好他,我马上回来。
辰钧山:好。
他们离市区不远,林秋的车没开多久,停在一所看上去很有科技感的医院旁。
林秋拿起包,打开车门往医院里走,辰钧山立刻跟了上去。
林秋的目的地很明确,对路线也非常熟悉,他一步不停地下到地下负二层,走进一间储藏室。
辰钧山快速看了一下标牌,上面写着“活体标本储存库”。
储藏室温度不高,有很多齐天花板高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色容器。
门的近处有一张桌子,一位女研究员正坐在这里核验报告。辰钧山看了一眼她的工牌,她叫刘韬。
“刘姨,我来了。”林秋说着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荧黄色透明罐。
刘韬看着罐子一脸讶异:“你居然真的拿过来了?”
林秋点点头,问:“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刘韬看着他,眼神非常复杂,这样的眼神辰钧山在一天内看见过很多次,大多数人都这么看过林秋。似乎是关心、同情、惋惜等情绪结合在一起,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于是露出了这样的眼神。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刘韬说:“现场的录像你应该看过,那台机甲内外像用他的血洗过一样,这种出血量,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刘韬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说:“十死无生。”
林秋把透明罐往前推了推,说:“刘姨,拜托了。”
“好吧。”见他坚持,刘韬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林秋的胸口,说:“其实你知道他已经死了,但你不愿承认,不承认就不会绝望。保存他的断手只是心理安慰,你在骗自己他其实没有死,你那么聪明,不会想不明白这点。”
她的话好像一把刀,把林秋努力幻想出的细微希望绞得稀烂。
辰钧山看向林秋,总觉得他身上某种悲伤的气质几乎凝成实质。
他明明神情很平静,但任意一个人看见他,都会生出“这个人现在一定很难过”的感觉。
刘韬拿起透明罐,说:“我可以帮你做活体保存,但你要快点走出来。你是个大人了,如果林述还在,他一定希望你做快乐又有意义的事,能活得灿灿生辉,而不是大晚上灰头土脸去刨坟。”
刘韬说完,抱着透明罐走进储存间对面的工作间。
两人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辰钧山从旁边拉了张椅子,轻轻撞了撞林秋的腿,林秋顺着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