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外,似乎所有人、所有的规则、所有的事例都在说明,使用暴力是不对的。
他父亲从小向他灌输的观念是这样的:他是赚钱养家的人,其他人都是他的所有物,是他的附庸,他们吃他的喝他的,那么被他揍也是应该的。
幼崽辰钧山一直以为父亲说的是对的,因为他是父亲,是家里最厉害的人。
所以被揍虽然难过,但他不敢在心里埋怨父亲,甚至他还很感激父亲赚钱抚养他。
但在家外面,好像全世界都在告诉他,不管是亲子关系还是夫妻关系,不管谁在赚钱养家,打人就是不对的。
他一开始并不相信这种说法。父亲怎么会错呢?父亲一定是对的,他们被揍是不应该埋怨父亲的。
但人一旦接触正确的观念,生活中的经历很快就会将他从错误的一方赶到对的一方。
因为他一直交不到朋友,父亲使用了几次遥控器。
幼崽辰钧山头痛欲裂,他蜷在地上翻滚时,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
妈妈说过好人是不会故意向别人施加痛苦的,所以父亲是坏人。
他之前不理解姐姐为什么一直在尝试求救,现在他理解了。因为他们遭遇的是错误的事情,如果想要过上正常的生活,他们需要将错误的事修正。
但是妈妈和姐姐似乎已经放弃反抗,那么接下来由他来进行尝试。
旁观的辰钧山看着蜷在地上的幼年版自己,心里奇异的出现了幼年版自己的想法。
这些想法似乎很熟悉,但又完全没有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他试图回想,却发现这块记忆非常模糊。
场景继续转换。因为之前说话不当导致交友失败,幼年辰钧山学会了小心谨慎。
之前辰星每次失败都会被毒打,而且这样的毒打不会只针对她一个人,而会殃及辰钧山和妈妈。
换言之,如果辰钧山失败,另外两人也会被连坐,所以反抗的方式必须很小心才行。
辰钧山偷偷找到辰星,向她请教了她之前使用的方法。
他们三个身体处于弱势,所以只能求救。辰星的办法,就是向所有能想到的人求救。
但这样的方法并不奏效,很轻易就被压下来了。在辰星看来,他们能求救的人和他父亲是一伙的。
幼年的辰钧山听着辰星叙述的失败案例,幼小的心里感受到了某种压抑的黑暗。
他第一次接听说联邦相关的公职部门,就快要对这些官方部门失去信任了。
“我们能不能向更厉害的人求救?”幼年辰钧山忧心忡忡地看着辰星问到。
“没有用的,我试过给警局局长发邮件、给市长发邮件、给好多人发邮件,都没有结果。”辰星说:“大人物眼里有更重要的事,我们只是三个被家人家暴的平民,还没有死,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算。偶尔有正义的愿意帮我们的人,但父亲不知道做了什么,最后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