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最近一直在反思,为何傅丹薇会这样,哪怕想破了头,总是不得要领。
糖罐子抱回大白之后,平时白天要学习读书,大白就在正院跟着傅丹薇。
傅丹薇没有让养狗太监伺候,亲自陪着大白玩耍。
养了没多久,大白就跟傅丹薇形影不离,成天在她脚边来回打转。
弘历见了,若不是狗不会说话,他真想问问大白原因。
大白不会说话,但是糖罐子会。弘历琢磨之后,带上了松子糖,趁着从九州清晏回长春仙馆的空档,故意在糖罐子面前,慢吞吞拿了一颗出来吃。
糖罐子眨巴着眼睛看了弘历一会,然后扭过头去,与永琏咬耳朵:“哥哥,阿玛在吃糖。”
永琏听了,转头偷瞄了眼弘历,小声说道:“阿玛吃就吃吧,等下回去我们就能吃好吃的了。额涅早上说过,晚上给我们做新鲜的藕丸子吃,晚上点心吃甜甜的鸡头米汤。”
糖罐子犹豫了下,舔了舔嘴唇说道:“可是阿玛吃的是松子糖,好甜的呀。”
永琏见糖罐子小胖身子往弘历那边靠,他赶紧拉了下,没有拉住,只能沮丧地由了她去。
唉,等下回去再告诉额涅。
弘历将糖罐子与永琏的举动全部瞧在眼里,想要笑,连忙忍住了。
骗一个馋嘴的小丫头,着实有点儿丢脸。
糖罐子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眼巴巴望着弘历手上的糖,小胖手指绞在一起,不说话。
弘历等了一会,没见到糖罐子开口,他不禁有点惊讶,没想到这胖馋丫头这么能忍,看来傅丹薇真是把她的规矩立得很好。
刚高兴了一下,弘历就郁闷起来。胖馋丫头是他的亲闺女,她一点都不与他亲近,连要个糖吃都开不了口,跟见到陌生人无异。
雍正严肃冷酷,连他与朝臣在内,没有不怕他的。糖罐子跟在雍正身边,比与他随意亲密多了。
糖罐子成天在御书房里淘气得很,一会爬上御案坐着,一会爬到雍正坐的椅子上,硬挤在他身后坐着。一个不留神没看住,不是花瓶被打碎,就是朱砂砚台被掀翻。
雍正向来都是笑呵呵,连黑脸都未曾有过。
弘历真是感到冤得很,平时他虽然看上去严厉,却从未罚过他们兄妹俩。
永琏就算了,他是男儿,沉稳些就沉稳些吧。糖罐子却是个真正调皮捣蛋的,她到了他面前,拘束得不像话,好像他要吃人样。
九州清晏离长春仙馆就一点路程,眼见过了廊桥就是大门,弘历赶紧将委屈不解生生咽了下去,把手上的糖递到糖罐子面前,笑眯眯说道:“拿去吃一颗吧。”
糖罐子一眨不眨望着他手上的糖,挣扎了好久,小手往身后一藏,一扭胖身子,跑了。
弘历如遭晴天霹雳。
给她糖吃都不要?!
怀着说不清楚的心情,弘历深深吐出了口,勉强挤出了丝笑脸,走到糖罐子身边,温声问道:“糖罐子,阿玛给你糖吃,你为何不要啊?”
糖罐子脆生生说道:“额涅说了,不能随便吃别人的糖,吃了要把我骗走,我就再也见不到额涅了。”
弘历快呕死,他咬着牙,片刻后放缓了神色,笑说道:“我是你阿玛,不是骗小孩子的拍花子。啊,吃吧,阿玛跟额涅一样,都是你与永琏的亲人。”
糖罐子咬着手指,歪着脑袋打量着弘历,很是勉强说道:“好吧。我就吃一颗。阿玛,您不能告诉额涅啊,是您要给我吃的,不是我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