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芋艿冰软糯香甜,凉凉的,吃下去简直爽透五脏六腑。别说是喜欢甜食的糖罐子,连傅丹薇一根吃完都意犹未尽。若不是为了做出表率以及给永琏留着,她能一口气吃上好几根。
弘历一口都没尝到,就连忙去了苏氏的院子。傅丹薇看着外面明晃晃,让人眼睛都睁不开的太阳,想着苏氏这个季节生孩子坐月子,真是受大罪。
幸福来自对比,傅丹薇与糖罐子吃完后,母女俩都满足得很。
糖罐子咯咯笑,主动要求写字学习,令傅丹薇不由得搂着她亲了一口:“糖罐子真是太乖啦!来,额涅去教你,写大字额涅教不好,就教你算学吧。”
糖罐子跟着傅丹薇来到西次间,大白照样摇晃着尾巴跟在了身后。糖罐子的算学比她大字学得好,早就越过了数到十就不会拐弯的坎,现在已经能一口气数到一百。会算简单的加减,糖算得尤其清楚。
傅丹薇看过后世的一些鸡娃,不管是糖罐子还是永琏,在理科上学到的东西,远远不能与鸡娃们比。不过文方面,他们勉强能挤进鸡娃的行列。
糖罐子学了一会,就开始坐不住了,小鞋子早就被她踢掉,悄悄用光脚丫子去蹭大白。大白不时叫一声回应,她便得逞偷笑。
傅丹薇装作没看见,糖罐子这个年纪,本来就活泼,让她老老实实坐着是不可能的,干脆让她休息一会再学。
看了下西洋钟,傅丹薇唤来许嬷嬷问道:“苏氏生了没有?”
许嬷嬷说道:“先前结香回来说,苏格格才开了三指,还早着呢。听说贵妃娘娘担心得很,爷孝顺娘娘,就陪着娘娘一直在苏格格那里坐着吃茶。高侧福晋与乌拉那拉侧福晋原本在一旁伺候,贵妃娘娘说是人太多,怕惊扰到了小阿哥,就让她们回去了。”
傅丹薇本想着她是福晋,就算不管事,总得出面去看看。既然熹贵妃怕人打扰,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不去了。
不过傅丹薇深深明白了一件事,为何熹贵妃哪怕在弘历早被雍正立为储君的情况下,直到雍正八年才混到一个贵妃的封号,却迄今没得到正式册封的原因了。
雍正真是明晃晃不待见她,估计是为了封裕妃,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了她一个贵妃的封号。
因为同时被晋升的裕妃,早就正式册封了,只单单落下了她一人。
皆因为熹贵妃真的蠢。
她拉着弘历守在苏氏那里陪着她生孩子,她是没什么坏心眼,可这妥妥就是在给苏氏招来嫉恨。
比起其他的侧福晋格格,苏氏毫无背景。像是高氏她们,如果真把苏氏怎样了,弘历会动她们吗?
傅丹薇认为不会。
弘历一切以大局为重,苏氏是汉人,他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绝对不敢挑起旗汉之争。
许嬷嬷觑着傅丹薇的神色,笑着说道:“以前福晋生产时还算顺当,娘娘与爷都不用操心,只待生完后去报喜就是。”
傅丹薇掀起眼皮看了许嬷嬷一眼,她的意思是,以前的傅丹薇生孩子时都没苏氏的待遇了。
在生早夭的长女时,富察氏已经生了永璜,对于弘历来说,长子有了,还是儿子。哪怕傅丹薇是正妻福晋,生出来的女儿就没那么令人激动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多想无益,傅丹薇让许嬷嬷退了下去,准备让糖罐子继续学习。
一转头,傅丹薇见糖罐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绷着的小胖脸,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被她逗笑了,问道:“糖罐子在想什么呀?”
糖罐子好奇问道:“苏格格是在生小阿哥吗?额涅,苏格格生的小阿哥,也叫阿玛为阿玛吗?”
傅丹薇愣了下,说道:“是啊,苏格格生的孩子,也是你阿玛的孩子。”
糖罐子更加不解了,“玛嬷说,苏格格生的小阿哥,我要叫他弟弟,与哥哥一样,我们都是兄妹。可他又不是额涅生的,只有哥哥是额涅生的。我说不要叫,玛嬷就不高兴了。额涅,为什么阿玛有那么多不是额涅生的兄弟呀?”
傅丹薇头疼起来,她要怎么解释呢?
说这些都正常?因为弘历是王爷,是男人,后宅可以有无数的女人?
现在糖罐子还小,要是傅丹薇这般告诉她,在她以后的认知里,会以为男人三妻四妾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哪怕该让糖罐子顺应世情,傅丹薇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些看似正确,实际上一派胡言的狗屁。
斟酌之后,傅丹薇抚摸着糖罐子的脑袋,温和地说道:“等糖罐子再大些,额涅就告诉你好不好?还有啊,额涅跟你说句悄悄话,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谁都不能告诉哦。”
糖罐子最喜欢与傅丹薇说悄悄话,马上蹭到傅丹薇面前,把耳朵凑了过去。
傅丹薇亲了她的胖脸蛋一下,小声说道:“以后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只与哥哥是亲兄妹的话,哪怕糖罐子就是这样想,可要藏在心里,一定不要说出来了哦。”
糖罐子重重点头:“嗯,我一定不会说,汗玛法凶了我,也不许我说。”
童言无忌,只怕是听者有心。糖罐子在似懂非懂的阶段,但是她听傅丹薇的话,忍着一段时日不说,等再长大些懂事以后,就更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