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如果再堵住足助、武节两条路,那么甲斐军将被困死。弥四郎留在冈崎,等待您胜利的消息。”
话虽客气,但弥四郎却总想笑,这让他十分难堪。
信康爽朗笑道:“冈崎城就拜托你了。我会将下条伊豆的脑袋作为礼物送给你。”
“在下明白了。在下一旦得知足助城攻克,为慎重起见,当率领粮队前去慰劳,那时军中相见。”
“你且回去,告诉母亲,不必担心,说我已踏平信浓路的小城,正一路凯歌。”
“在下会仔细向她汇报。”大贺弥四郎退下后,站在林中,许久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头顶依然蝉声聒噪。弥四郎听来,那蝉声十分可笑,就连顽童落在树林中的玩具小石庙也很好笑。他坐在小石庙上,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
“笑什么,大贺大人?”山田八藏重秀严肃地走了过来。
“八藏,不要见怪。那无耻女人生的小子说话如此可笑,怎不令人肚子笑疼。”
“无耻女人生的小子?是指少主?”
山田八藏本是町奉行的部下,为了和三河奥郡二十余乡的代官大贺弥四郎联系,经常留在他身边。
“我这样说,你不高兴?”
八藏重秀皱着眉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信康已经着手进攻前的准备工作,拉起了大帐。“所幸周围无人,大贺大人,在下说过,隔墙有耳。”
“哈哈哈……”弥四郎笑了。他在内心嘲笑八藏这个胆小鬼绝不是做城主的料。“八藏,不巧这里只是一片树林,没有墙壁。”
“但您如此称呼少主——”
“我不是说少主不好,我不过说他的母亲溺于情色。”
“在下认为您还是谨慎点好。”
“哈哈……我知,我知。但我说筑山夫人,就自然有我的理由。”
“您是说她宠爱减敬一事吗?”
“不是。”弥四郎诡秘地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在八藏等人眼中,家康和筑山夫人仍是巨峰,时时压在他们头顶。但弥四郎认为,若不推倒那些个巨峰,不将家康、筑山夫人一众扫除,就会给命运带来障碍。“反正此处无人听到,我索性告诉你,她不过是个被我任意玩弄的女人。她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丝毫不节制,是个连主公都不愿亲近的女人……八藏,信康还不定是谁的后人呢。哈哈,竟然叫他少主!人世间真是千奇百怪。”
八藏害怕地悄悄打量着四周。
“这里甚是凉快。我们且歇一歇,等你的少主走后,我们再离去不迟。”弥四郎觉得八藏越是惊讶,就越是应该蔑视主公的权威,“无论松平还是德川,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是人。我们是足轻武士出身,现在做了家老,而松平氏的祖先不过是个流浪的乞丐和尚而已。”
“大贺大人,不要说了。”
“不,我要说。人必须知一知二。据说他的祖先叫德阿弥,那德阿弥乃是个无耻之人……哈哈哈,八藏你真是胆小如鼠,我所说的全是事实。那乞丐从信州乞讨至三河地区,然后在酒井乡一个叫德右卫门的乡主家里住了下来。后来他和主人家的女儿私通,生下的孩子就是酒井氏的祖先,叫与四郎广亲。”
“大贺大人!”
“我偏要说。但那个乞丐和尚毫无定性,他不久就发现松平乡的乡主比酒井乡的乡主更好,便到了松平乡太郎左卫门信重家,在那里博得信重之女的欢心。他处处拈花惹草,不但玩弄女人,还欺骗信重,得以成功入赘松平家,然后利用家族的力量屠杀左邻右舍,建立起他的地盘。你可明白?乞丐和足轻武士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一切都在于天生的禀赋和才能。即便是你,也绝无不能做一国或一城之主的道理。”
八藏绝望地沉默了。
出发的号角吹响了,本来要求打头阵的信康被野中五郎重政劝住,重政走在了队伍最前边。共有八百兵力。
军队很快消失在山间的树林中,大贺弥四郎面带笑容站了起来。“第一件事便算结束了,八藏。”
“啊?”八藏惊叫起来,“第一件事?”
“你认为信康能战胜把守足助城的下条伊豆?”
“如此说来,您是布置好了陷阱,让少主往里钻?”
大贺弥四郎开怀大笑,向拴马的树林尽头走去。“人生处处是陷阱。我没问你这个问题,我是问你,他究竟会赢还是会输?自贺茂六郎重长之子足助冠者以来,足助城代代为铃木氏驻守。铃木越后守重直过去从未输给松平氏。就算他,也被甲斐的下条伊豆守信氏驱逐出去,夺了足助。你明白了吗?你认为一个十四五岁的毛头小子,能够战胜驱逐过重直的下条伊豆?”
“您认为少主肯定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