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挺安静,车子停在一个胡同巷子门口,这边是程京淮常带她过来的一家老北京私房菜。
这一片是靠近郊区的位置,但附近都是些老胡同,往里走车不太好开进去,在前面就得停下,边慈自己解开安全带从副驾上下来,前面是一间红色砖瓦的四合院,看着样子挺新,是前两年翻修过的。
边慈往前走了几步,程京淮从车上下来,走得有些慢,低头似乎在看手机跟谁聊天,面色看上去有些阴沉。
她脚步顿了顿,没有等他,自己先往前走。
从大门口进去,里面是个挺大的院子,只是这会儿不少人围着挡住先前的花坛边上,视线完全被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瞧见院子里先前的那棵老桂树被换成了一棵红枫树。
里头的人正在讲话,声音挺大,很熟悉,是顾航。
“买这棵树到空运移植过来最起码得值这个数吧,我这回可得好好拍拍给我家老爷子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败家子,省的天天在我耳朵边上念叨念叨。”
“诶,小心!”
边慈进门就看见两个几个工人正抱着一棵老桂树从院子里准备出来,差点不小心撞到她,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脚踝在身后的红木门板上磕了一下,有细微的刺痛感从后脚踝传来。
“您没事吧?”抬树的工人有些歉疚紧张的瞧着她,知道来这儿的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边慈忍着脚踝上的痛感,摇摇头,又往后挪了挪给他们让开位置,让他们先走。
几个工人从门口离开,挡住的视线被挪开,边慈靠着身后的红木门,抬眼往前面院子中间看过去。
“哟,我们高材生没事吧?”
顾航吊儿郎当的站在那边,眼里带着点嘲讽的看着她。
边慈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反而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男人。
梁靳白也站在院子中间,他穿着件铅灰色的大衣,个子比顾航更高一些,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也因着刚才的事情眼神落在她身上,依旧是很淡的,漠然而倨傲,像审视。
他怎么会在这儿?
边慈心口微微跳了跳,大概也猜到了梁靳白昨天出现在三楼,此刻又在这里,肯定是跟程京淮他们认识的。
“怎么了?”程京淮这会儿才从外面进来,看她靠着红木门没动,低头问她。
“没事。”边慈忍着脚踝上的刺痛,跟着他一起走下台阶。
“闻音呢?你没跟她一块过来?”顾航往程京淮身后看了眼,若无其事道,眼神却嘲讽的看了边慈一眼。
程京淮面色冷淡,牵起一旁边慈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淡道,
“她跟我一起过来是什么意思?”
顾航扬了扬眉毛,刚想开口说什么,程京淮眼神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堵住了他要说的话,转头跟旁边的梁靳白说话,
“啧,这树花了不少功夫弄来的吧?”
四合院边上的土刚埋好,树明明也才移植过来,却莫名显得格外合衬。
边慈也抬头往树那边看过去。
这树的叶子不是一般的红色,而是偏粉的,应该是专门从国外运过来的,这体积量,光是国际航线运输就得费不少功夫。
梁靳白似乎跟他们很熟,脸上表情淡淡的,只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没怎么说话。
边慈站在他们中间,刻意让自己忽略梁靳白的存在,只觉得脑子里思绪纷乱,不知道要不要主动跟梁靳白打招呼。
又该以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