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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孰是孰非（第1页）

我无从回答，作为妲己，她想要报复殷商无可厚非，作为九尾狐她的任务是颠覆商汤基业，继而用心狠毒，二人皆是事出有因，妲己有错，可帝辛当属首恶。

“我不知道，只是百姓何辜？”我叹息道。

“是啊，百姓何辜？可我又做错了什么？”九尾狐喃喃道。

此后，帝辛带着妲己四处游玩，而这摘星楼则是游玩期间，帝辛下令建筑的一个楼台居所。当时妲己进言希望可以在此地尽览朝歌美景，帝辛便忽有一念，想要建造一座高楼，取名‘摘星台’，意为登临其上，可摘星揽月，天下尽在其眼下！

这座拥有帝辛豪气干云，一腔抱负寓意的楼台，将商王朝最后一点力量耗费殆尽。

九尾狐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喟叹道“你一定觉得这里十分奢靡，其实一开始并没有这般奢华，当时他耗尽举国之力建造这座楼台，建成之初算得上宏伟，可没过多久，他便在这里杀死了他的亲叔父，而后才又让人将内室整修！”

“其实你当时可以劝他……”我喃喃道，心中明白即便是相劝亦是无用，只是想起一代忠良之士难免不忍。

“哈哈哈……”九尾狐大笑道“世人皆认为妲己乃千古第一毒妇人，可又有几人知道，帝辛堂堂一代帝王，刚愎自用，我纵然可以在其耳边软语几句，但真正的大恶之事，皆是他心中所想所做，可笑纷纷指责我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百姓又是何等痴愚！”

我知她所言属实，一个帝王尽管宠爱一位美人，但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断不会对一个桃李年华的少女言听计从，然而后世的指责对妲己而言，的确不公！

“但是你却不能否认，在帝辛走向末路之前，你依然在推波助澜！”我必须提醒她，后世虽有痴愚之人，但历史的真相亦非她三言两语所能颠倒的。

妲己闻言，又饮下一杯酒，傲然道“没错，无论是九尾狐还是苏妲己，目的是一样的，我向他进言喜欢奇珍异宝，也是我跟他打赌猜测孕妇所怀婴孩性别，亦是我为一时好玩，问他路人的脚是否有疾病……这些不过是加速他走向灭亡而已！”

“不得不承认，你的任务完成的十分出色”我叹息道。

自公元前1055年左右起，至公元前1050年周文王姬昌去世，期间帝辛远贤臣，杀忠良，做下诸多恶业，终至民心尽失。公元前1046年一月，武王姬发察觉此时是他们与商进行决战的最好时机，于是两方人马在牧野发动最终战斗，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史称‘武王伐纣’。

最终，两军决胜于牧野，史称‘牧野之战’。

牧野之战中商军溃不成军，周军兵临朝歌城下，帝辛退于城中，被大军包围，最终在鹿台自焚，彻底为商汤六百余年基业画上了句号。

“可是，说到如今，你都没告诉我，是怎么逃脱的？”我问道。

九尾狐沉吟片刻，道“我在妲己身上附身之后，便让她的魂魄为我所用，周军来临之际，我知帝辛已走投无路，便从妲己体内逃离，周军所斩杀的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而已。”

“既然如此，你该向女娲娘娘邀功，怎会栖身画中？”这是我心中一直不解的症结所在。

九尾狐定定地看着我，眸中神色难辨，半晌道“你以为在商朝灭亡中所付出的生命代价就无人偿还了吗？”

正当我还在猜测她话中含义，只听她喃喃道“女娲见大地烽烟四起，白骨累累，血流成河，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认为是我们迫使百姓遭到如此对待，迁怒于我们，要将我们处死……”

当初三妖在接受任务时，女娲曾告诫她们不可随意伤害无辜，然要建立新的秩序，战争无法避免，可战争的代价需要人背负，女娲自不能承认她曾指使妖孽为祸商汤内廷，唯一的方法自然是将其处死，告慰天下苍生！

“换言之，你是在女娲娘娘手中逃脱的？”我哑然道，虽料定她能够活命必十分凶险，不料比我所想更为严峻。

“我一直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因我对女娲始终无法尽信，所以在离开妲己体内时，在她身体内留下一缕残魂，在周军斩杀妲己后，让人将其尸身收敛，好生照看。”

因此，虽抱有侥幸之心，没料到真瞒过女娲，九尾狐便靠着这一缕残魂苟活到今日！

可我见她如今的模样，绝不是一缕残魂修炼的结果，即便是一缕残魂，也断不可生存三千年之久。忽然我想起在苏妲己去世后，关于这幅画还有一个传说，相传九尾狐曾获得一枚返魂香，不知是真是假。

九尾狐见我若有所思，主动开口道“你一定听过返魂香吧？”

我点头，道“传闻你得到了一枚返魂香，带着妲己的尸身辗转到各地寻找能人异士，求复活之法。”

“不错，自妲己被杀后，尸身不便保存，只好将尸体研磨成粉，用法术将残魂附着其上，装在坛中便于携带。期间经历无数周折，终于遇到一位方士，此人善丹青，便将骨灰加入颜料，想制作成画……”

一直到一千多年后，汉武帝时期，因张骞出使西域，结交月氏国，而后月氏在觐见汉武帝时进献了月氏至宝‘返魂香’。

据《汉武内传》所载：返魂树状如枫、柏，花叶香闻百里。采其根于釜中水煮取汁，炼之加漆，乃香成也，其名有六：曰返魂、惊精、回生、振灵、马精、却死。凡有疫死者，烧豆许熏之再活，故名返魂香。

“返魂香的功效怕不止于此吧？”我疑惑道。

我虽知《汉武内传》中所载属实，但对于九尾狐而言，返魂香的功用该不止于此。

“西王母留下的东西，自然不会差，不过后人不懂制作，其功效自然不能与西王母手中的相提并论”九尾狐高深莫测道。

关于月氏国及返魂香的起源，我自然有所耳闻，周穆王曾驾八骏西巡天下，行三万五千余里，会见西王母，在《穆天子传》中详细记载了周穆王的巡游历程。

月氏国乃是西王母所在昆仑附近的一个小部落，这返魂香该是由此将制作之法流传下来，只是后世之人口口相传，早已不知最初是何模样，制成之时自然远不及西王母所用之功效。

“返魂香世间只有三块，汉武帝因思念李美人而异常珍惜，希望返魂香能使李美人起死回生，你又是如何得到的？”我问道，返魂香自然不能起死回生，否则武帝怎会夜夜与李美人只在午夜梦回时才得见芳魂，而不是拥有实实在在的活人。

“当年，武帝得到返魂香后，四处招揽方士想要炼制返魂香，可尝试数次无法制成，无奈武帝只得命方士焚香祈求盼能再见美人芳魂，那一大批方士中自然有我的人”九尾狐得意道。

狐狸之狡诈，可见一斑！这么多年，仍然会有人为她而奔走，可见其心机之深，部署之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