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的恩情也是清穆欠下的,若按真神之言,又与真神何干?真神曾乃苍生之主,位极上古界至尊,怎可言而无信,厚此薄 彼?”古君嗤 笑道,看向朝他走来的白玦真神,目光灼灼。
白玦瞳孔紧缩,冷冷的看着古君,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划过毫不掩饰的警告。
古君一挑眉,轻哼一声,当做没看见。
“古君,今日白玦真神与景昭成婚,昭告三界,你怎可如此为老不尊,竟来扰乱婚礼?”听到古君提到景昭的名字,天后一时 间也顾不得心 底的惊惧,忙站起身,怒道。那种匪夷所思的担心根本不可能,她何必再庸人自扰?
“为老不尊?我怎么为老不尊了?”古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玦,竟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半响后才道:“芜浣,我实在不 知道白玦真神比 我年长多少岁,算起来你的年岁也比我长,想必是知道的,不如你来告诉我,可好?”
他极是认真的看着天后,天后神情一僵,霎时间脸色青红交错,指着他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来,古往今来,不论地位如何,女人对自己年岁的看重都是没什么区别的。
看着满脸严肃的古君上神和气得不轻的天后,若不是这场景实在过于庄重,广场上的众仙妖实在是憋不住这满肚子的笑意,青 龙台雷劫后, 众仙早就知道古君上神言辞之犀利非一般人可比,但想不到这种境况下他也能说出这种话来。谁不知道四大真神降 世于亘古之时,与天同齐,怎 么可能会有具体的年岁?
天帝见景昭和天后一个神情不安,一个面色铁青,眉角皱了起来,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古君也太过分了,正准备起身,却见白 玦真神陡然抬 首,望向了空中那大片云海之外。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一旁看戏,难道你也要阻挠这场婚事不成?”
见白玦真神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众仙妖俱是一愣,抬首朝空中望去。
古君似是猜到了什么,眼眯起,来人的气息一点不漏,若不是白玦,他根本感觉不到,看来,就算是不再留手,用尽全力,恐 怕也未必能阻 止白玦。
云海之上,沉寂了片刻,突然紫光划过,空间似是被撕裂,一把华丽的座椅漂浮在紫光之中,呈现在众人眼前。
琉璃王椅,玉石满嵌,淡紫色的古纹蔓延至椅角,奇异的华丽。
椅上斜座着一人,笼罩在那人身上的紫色光雾由深及浅,缓缓消失。
及腰黑发,倾城容颜,绛紫古袍,懒懒朝下一瞥,明明拥有魅惑世间之相,却又偏偏尊贵出尘,难以让人企及。
绛紫的长靴在半空中虚点,似是有看不见的光纹朝天际蔓延,浮云朵朵,逐渐变幻成纯紫的色彩,在他身后沉淀成瑰丽的光幕 。
明明奢华到了极致,却让人无法生出半点厌恶,任是谁,都能模糊的感觉到……这个人拥有和白玦真神相同的气息。
“净渊妖君……”不少妖界中人已经惊呼出声,望着来人,眼底满是惊愕。
净渊妖君在妖界中拥有不下于妖皇的地位,只是数千年来一直隐居在紫月山,极少现面,识得他容貌的更是甚少,但那一身标 志性的紫色却 让人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唯有天帝和天后猛然起身,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暮光……你怎么如此惊愕,三千年前我们交过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慵懒的声音自琉璃王座上传来,带着笑 意的净渊望着 天帝言笑晏晏。
“天…天…”天帝艰难的开口,行了半礼,但怎么都无法把来人的称谓叫出口。虽然早有猜想,可他没想到,隐居在紫月山的 净渊居然是早 就陨落的真神天启。
天启真神在四大真神中性格最是古怪暴戾,当年眼底除了上古真神,旁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天后的面色变得惨白,她茫然的转头朝天帝望去,一丝惊惧从眼底划过,他竟然真的重新觉醒了?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天帝和天后的模样,一时间俱是不解,就算妖界净渊妖君名气再大,也不至于让仙界主宰失态成这种模样 吧!
“天启,你不呆在紫月山,来我的苍穹之境干什么?”
白玦真神清冷的声音犹如一声惊雷,震得广场上的众人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就连妖皇也从王椅上猛然起身,死死的盯着半空中 的净渊,眼底 满是惊愕。
天启?上古四大真神之一的天启真神?后古界安静平和了几万年,众人甚至觉得那无数场仙妖大战都及不上今天的半日光景来 得精彩震撼。
白玦真神大婚之日,古君上神引来的余波尚未解决,上古天启真神竟然横空出世!
众人朝妖皇看去,原本以为白玦真神娶了仙界景昭公主会让格局失衡,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妖界有天启真神压着,也不输阵。
“我们也相识了……”净渊也掰着指头装模作样的数了数,才道:“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
众人满头黑线的看着他,冷汗直流。
“好歹你也是我们四个当中唯一一个成婚的,我自然要前来贺喜,以全我们之间的情谊,你说是不是,白玦?”
白玦冷冷的看着他,清冷的瞳色倒映出净渊嚣张的面容,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
“天启,既然如此,缘何不落座?”白玦手一挥,妖皇和天帝之上的地方便出现了一把石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