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槐越说越生气,眼泪稀里哗啦的流,那小模样委屈的不行。
不过苏文婳可不打算去找老夫人。
别人重生古代大宅院,主打就是一个宫斗宅斗的路子,但,她不想把自己限制在这么一点方寸之中。
而且,现在这个局面,这是宅斗的局吗,不是啊,这妥妥就是一躺平的局啊。
来,咱们分析分析。
她的夫君顾信琅不喜欢自己吧,三年都没进留听阁,没跟原身说过一句话吧?
这代表什么?
升官发财死老公,她这老公活着跟死了没区别,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蹦跶,没有夫妻间柴米油盐的琐碎摩擦,自己更不用伺候这个陌生人,日常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过的,这么舒坦的日子,真是想想就开心。
再说管家,管家多累啊。
真以为管家是什么好差事吗??
屁,累得要死。
普通家庭还好,侯府近百人,每天吃喝拉撒,鸡毛蒜皮,事无巨细都要入账出账。
更何况管家不光只是府里的账目,还有下面的铺子,庄子以及各项生意进出,逢年过节采办送礼,人际关系情分支出,都是要管家的人掌眼过目的。
苏文婳一想到这一大堆的琐碎问题就觉得头晕,上辈子虽然没干过财务,但也做过销售报表,只一项报表都看得她头晕眼花,古代的账本没有EXCEL的各种功能,全靠算盘算,这等粗累的活,还是劳烦旁人吧。
总之,别来找她,她只想躺下。
至于孩子,她也有啊,原身生了三个孩子,两子一女,这安身立命之本够结实了吧,只要她不作,不犯七出,那她这辈子都是永安侯府的大娘子,林俏儿再怎么蹦跶,也就只能做个妾,永远被自己压着,晨昏问安还得陪着笑脸,主打一个永远无法翻身。
瞧瞧,自己的位置这么稳,不用担心裁员,不用担心别人顶替自己,每个月还有二十两的月钱可以随意挥霍,这不明摆着就是躺平的局吗?
苏文婳一拍大腿,这开局不要太稳。
“别说林小娘管家,就算是老夫人管家,也得给我这个儿媳几分面子,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妾院子里的老妈子,竟然也敢来管教我的人?”
说着她微微一顿,冷哼一声:“我苏文婳还没死呢,现在依然是府里的大娘子,就算我现在打死你,谁都不能把我怎样!”
“还不滚!”
最后一声滚喊得中气十足,李妈妈登时吓得瑟缩了一下,只能捂着脸退回到林俏儿身后。
林俏儿的脸色十分难看。
苏文婳打了李妈妈,何尝不是打了她的脸面。
明明上一刻还在显摆自己拿到了老爷院子的管理权,下一秒苏文婳就用一个耳光,响亮的告诉了她,什么叫做尊卑。
林俏儿气的握紧了拳头,但她却没说什么,只是生生忍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她挤兑走了苏文婳,坐上大娘子位置的时候,才是她可以放心踩扁苏文婳的时候。
她深吸了一口气,故意红了眼圈,娇娇柔柔道:“姐姐息怒,李妈妈年纪大了,姐姐有什么便冲着我来吧,我年轻,受得住。”
瞧啊,这就是朵白莲花,分分钟就把她苏文婳说成了欺辱别人的恶婆娘。
若是原身,这会儿肯定就上当了,自然又会跳起来跟林俏儿大战三百回合,然后结局就是林俏儿跑到顾信琅那里哭诉一场,自己就会更不得顾信琅和老夫人的喜爱。
宠妾灭妻怎么来的?不就是某些人搅和来的吗?
不过嘛,现在这壳子换人了,苏文婳作为一个996社畜老油条,经历过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同事,经历过不做人的上司,这双眼睛早就炼成火眼金睛,什么都看得出来。
不就是朵白莲花吗?
苏文婳眼睛一红,也开始掉泪:“唉,老了,不中用了,现在一个奴才都敢对我吆五喝六了,妹妹,我哪里还敢冲着你来啊,你府里的人吃了我,这院子里的畜生们还得拍手,夸一声吃的好呢!”
话里话外的讽刺让林俏儿脸色大变,她震惊抬头看着苏文婳,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个只会张扬跋扈的苏文婳,竟然会动阴阳怪气的骂自己畜生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苏文婳扭头便疯狂咳嗽,猛地呕出一口血来,顿时吓坏了屋子里的人。
苏文婳疲惫的摆摆手:“我身子不太好,需要将养,今日就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