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点头,也没问他怎么会知道。
“底子都掏空了。“秦泊南撤了手,从怀里取出锦绣帕子,一边擦,一边自语似的轻声说,顿了顿,抬头见她神情紧张,温柔地笑笑,“无妨,快吃吧,我明日要赶路,你若是想随行明日要早起。”
“多早都行,我也可以替先生守夜的!先生有带丫鬟吗,我虽然没贴身服侍过人,但我会努力服侍先生的!”阿依生怕他改变主意扔下她,连忙表态。
绷着表情,语调生硬,态度却异常积极,令人称奇的矛盾反差让秦泊南哭笑不得:
“守夜就不用了……”
门被叩响,紫苏从外面进来,轻声说:
“师父,刚刚和她一起来的姑娘还有一个大娘正在楼下转悠,可能是来找她的,我怕她们再呆下去会惹事非。”
阿依急忙打开窗子,俯望下去,果见朱大娘和红姑娘正在莲香楼外徘徊,满脸担心,已经引起路人的注意,忙叫道:
“大娘!”
朱大娘抬头,阿依说声她这就下去,回头见秦泊南望着她,才惊觉自己失态,垂下头咬了咬唇,没抱希望地问:
“先生,我能预支月钱吗?”
“做什么?”她的跳脱让秦泊南有些跟不上。
“朱大娘的女儿在苏州,她一直很想她女儿,我想预支月钱给她作路费让她回家。”她越说头压得越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要求太厚脸皮。
“可以啊。”
“真的吗?!”阿依乌黑的大眼睛闪亮地盯着他。
即使她深黑如古井的眸子终于泛起光亮,面部表情依旧僵硬呆板。
秦泊南点点头,阿依便飞跑出去。
秦泊南站在窗前,望着阿依奔下楼急迫地告知朱大娘这个好消息,顿了顿,问:“查到了?”
“是。“紫苏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是嘛,只是路上认识的……”秦泊南一笑,“小姑娘倒是有趣!”
“师父很少会动用身份去查他人底细,当真要将她留下?”
“虽然可怜是一方面,不过我对她的确有些兴趣,她似乎有着出色的记忆力,自身却没有发现。”秦泊南噙着温煦的笑,淡答。
朱大娘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震懵了,她从来没有流露出对女儿的思念,对归乡也早已经绝望,她对阿依的好明明只是给了她一个馒头,没想到她却肯对她施以援手,激动得泪如泉涌,阿依正不知该怎么安慰,紫苏走来,平板地说:
“师父说分号里明日有车去苏州,让她们搭车走吧,这是你预支的月钱。”
阿依喜出望外,接过来打开,两个银光闪闪的锭子亮花她的眼,然她只是匆匆一瞥,便往朱大娘和红姑娘手里一塞:
“这是我预支的月钱,当路费吧。红姑娘,你若跟着朱大娘,路上还有个照应,你家不在花州,一个人不好过吧。”
红姑娘望了望手里的银子,又抬头看了看她,忽然哇地一声哭了。
“怎么连你也哭了?”阿依吓了一跳,本不善安慰,变得越发手足无措。
二楼窗前,秦泊南望着她无措的神情,片刻,唇角勾起,莞尔一笑。
次日一早阿依去和丽花道别,哈欠连篇的丽花听完她的事,阴阳怪气地哼了声:
“你倒是好运,天大的好事落在你头上了!”
阿依不以为意,拉起她的手诚挚地与她道保重,惹得丽花连翻白眼。
华丽的马车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后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