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
罗里?斯米洛做了这番强调之后,朝那个没穿制服的警官点了点头,而后从大门进入查尔斯顿广场饭店。饭店的楼梯被多家设计杂志说成是建筑上的经典。它现在成了这座新大楼的标志性特征。象征南方人热情好客的两道宽宽的楼梯从大厅向上延伸,似乎是去拥抱那盏气派非凡的水晶吊灯。在大厅上方四十英尺处,两道楼梯会合,形成了二楼的走廊。
在这两层大厅里,都有警察混杂在住店的客人和工作人员中。现在他们都听说在五楼发生了一起看似谋杀的凶案。
在对现场进行评估时,斯米洛心里在想,看不出任何造成这种谋杀气氛的迹象嘛。
皮肤晒得黝黑、浑身冒着汗、带着照相机的旅游者在四周围观,向有关负责人提出各种问题或者相互议论着,猜测死者的身份以及引发这起谋杀的原因。
斯米洛的衣着十分引入注目:一套做工考究的西装,配的是法式袖口的衬衣。虽然外面很闷热,他的衣服却平整干爽,一点也不湿。一个部下觉得不可思议,曾经小声问别人斯米洛究竟出不出汗。“妈的,不出。”一名警官回答说,“大家都知道那个怪物没有汗腺。”
斯米洛朝电梯方向走去,站在电梯旁的警官已经礼貌地替他把门打开。肯定是大门口那个警官把他到场的消息传进来了。斯米洛对此未作任何表示,径直走进电梯。
“擦个鞋吧,斯米洛先生?”
斯米洛转过身。“哦,啊,斯米迪,谢谢。”
这个人大家都只知其名不知其姓。他在饭店大厅对面凹进去的小屋里放了三张擦鞋的椅子。这一行他在城里另一家饭店曾经干了几十年。最近,广场饭店把他招引过来,他的老顾客也都跟了过来。即使是外来顾客,给他的小费也不少,因为对于该干什么、去什么地方、以及在查尔斯顿上哪儿才能找到快乐,他比饭店接待员知道得还多。
罗里?斯米洛也是他的老顾客。在一般情况下,他会停下来跟他寒暄几句,可是他现在有急务在身,实在不想因此而滞留。他很客气地说:“以后再找你,斯米迪。”电梯门随即关上了。
不在犯罪现场(4)
他和那个穿制服的警官一起上到顶层,其间谁也没说话。斯米洛跟同事从不称兄道弟,即使对与他级别相当的人也是如此,跟比他级别低的当然就更不会这样。他从不主动跟人搭话,除非话题跟他调查的某个案子有关。局里有些胆子大的想跟他聊天,很快就发现自己是徒劳。他的举止使人不敢跟他套近乎。要说与他接近,他那整洁的外表就像一道铁丝网,足以使人望而却步。
电梯上到五楼之后,门一打开,斯米洛就感觉出一种令人惊骇的气氛。他到过数不清的谋杀现场,有的平淡无奇,有的让人毛骨悚然。有的是常规作案套路,看过之后留不下多少印象。有些现场看了之后却让人永远也忘不了,其原因无外乎作案者富有想像力的手段、发现尸体的特殊地点、杀人者的离奇怪招、凶器的独有特点或者受害者的年龄及其所处的环境。
每当初到一个犯罪现场,他都会感到肾上腺素在涌动,对此,他并不感到惭愧。这是他天生的本能。他很喜欢自己的工作。
他走出电梯时,走廊上身穿便衣的警官们的谈话声立即停下来。他们或出于尊敬或出于畏惧,纷纷给他让道。他朝今天里面死了个人、此刻敞着门的套房走去。
他看了看房间号码,然后朝里扫视了一圈。使他感到高兴的是,犯罪现场调查小组的七名警官都已到场,正在各司其职。
对他们毫无遗漏的工作,他感到满意。他转身面对由刑侦科派来的三名警探。一个正在吸烟的赶紧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斯米洛用冷峻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愿那里面不要留下重要的证据,柯林斯。”
那警探把双手插进衣兜里,就像个便后不洗手而受批评的三年级小学生。
“听着。”他对这个小组的人说。他说话从来不提高嗓门,而且从来没这个必要。“对任何错误我都不能宽容。如果犯罪现场受到任何污染,如果操作规程受到任何破坏,如果有人粗心大意漏掉任何细微的证据,都将受到严厉的惩处。由我亲自惩处。”
他一一看着他们,然后说:“好吧,我们进去。”他们戴上塑料手套,先后进入房间。他们按照各自的任务分别行动,而且轻手轻脚,不该碰的一概不碰。
斯米洛走到最先赶到现场的两名警官面前。他没有任何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碰过他没有?”
“没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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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过什么东西?”
“没有,先生。”
“门把呢?”
“我们赶到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发现他的那个清洁女工没把门关上。饭店那个保安可能碰过。我们问了他,他说没有,可是……”他耸了耸肩。
“电话呢?”斯米洛问。
“没有,先生。我用的是我的手机。也许保安在我们到来之前用过。”
“到目前为止,你们跟谁交谈过?”
“只有那个保安,因为是他打电话给我们的。”
“他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