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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怎么不接电话？”菱似乎是有备而来“兴师问罪”。

“太困了，居然睡过去了，没听到呢。”我撒谎的水平其实挺高的。

“这么说，晚饭也没吃了？”

“恩。”菱瞪着眼睛看我，看得我低下了头。

“那正好，走吧，一起去吃。”

“好，等我换身衣服。”

“怎么？不想让我进去坐坐？”菱有点忿忿了，显然对我突然在结婚前表现得那么不知待客礼数感到失望。

“不，不不。”我赶紧拉着她的手请她进来。

“你看你，你就是没有小马注意个人内务，少了他你看房间里就是乱。”菱一进来就批评开了。

其实我还是挺爱干净的，只是最近手头要写的材料多，参考书和打印资料占据了不少地盘，我又没来得及好好整理。听菱这么一说，我赶紧一声不吭整理起来。

“得了，你去洗把脸、换衣服，我来吧。”

“不行不行。”我突然意识到我忘记把那个档案袋锁进我的小提箱了，所以显得特别紧张，两只手按住菱的手不让她碰我的东西。

“不让就不让呗，你使那么大劲干嘛？”菱甩着手，一副疼痛的样子。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碰的不要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两句话，而且语气变得很严肃。

“怎么？是涉密的？”菱的聪明在这时非常及时的表现了出来，“不是我说你，那你就更不应该把那些涉密的带到宿舍里来了。这连我都知道，你军龄比我长，居然不知道？”

“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主任？刚穿军装几年啊，就敢教训起老子来了？”

莫名其妙的、歇斯底里的、神情变态的……无法形容我当时突然暴怒的情形：我几乎把手边所有能扔的东西都砸到了地上，一盏台灯、15本政工和后勤管理方面的书、几个装饰用的军品玩具，唏里哗啦倒翻了一地。

疯狂持续了十几秒，发泄完后我感觉我要瘫倒了，虽然站着、侧脸恶狠狠地看着菱，但心里却分明有流血的声音。

“你……你吃错药啦？”平日里只见温顺沉默的我，从没见识过发飙的我，菱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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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瞬间，我的大脑进行了无法计数的运算过程，两种分裂的思维反复搅缠。

——摊牌吧，告诉她你们不能结婚，因为你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危险，万一留下她一个人承受所有悲伤太残忍，而借口其实很简单，你是一个同志，你无法忘记梅班长给我的爱，有了那一晚的往事复述，她应该会相信，你还可以利用自己出色的笔迹模仿能力，伪造一些军队同志给你的来信，多么直白肉麻的话都可以写，露骨一些、恶心一些，让她看到以后彻底对你失望……

——不要啊，你就忍心再次伤害爱你的人吗？邱志嵋，你不过就是有点小才，英武帅气都谈不上，凭什么再让一个纯真的女性流泪？还记得她吗？虽然她患上白血病并不是完全因为你，但你在她短暂生命中本可以是幸福的记号，而你给了她痛苦与绝望，无论你再怎么弥补，甚至为了救她而触犯军法都无济于事……

“菱，我……”我正想开口说话，这时突然一股血气直冲脑门，我身体晃了晃，双膝一软，身体前倾着倒在了地板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倒就睡了十几个小时，第二天的早上日上三竿了才慢悠悠恢复了意识。

睁眼之前，我隐约感觉到菱就在我病房内，一个中年女人正用尖利的嗓音严厉批评她：“太不象话了，你们年轻人也真不懂事，马上就要结婚了，要亲热，在乎等那么两天吗？今天他单位领导一早给我电话，告诉我他这段时间工作任务很繁重，领导们都已经从他脸色上发现不对劲，这才批了他假休息准备结婚。亏你还是学医的，你不知道男人房事过多的坏处啊？他以前受过重伤，身子骨又单薄，哪经得起你这么淘啊？女人也要知道如何保护男人，要不幸福就断送在自己手里！还有，再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他有个伯父是总参高官，小美人，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心伺候着！”

我听懂了这话，她的意思是菱常和我床笫雨水求欢把我身体弄虚了才晕倒，可她哪里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碰过菱，我晕倒多半是因为没有吃晚饭，前面几天又连日赶写材料，精力消耗过大所致。

菱没有辩驳，默默地听着教训，轻轻地啜泣着，看来她之前已经哭过。“院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她嗫嚅着忏悔自己的“错误”，接下来的一段话逼得躺在病床上的我闭着眼睛也挡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小邱之前说过结婚后三年内不要孩子，我没当回事……我太任性了，以后再也不欺负小邱了，我会好好爱他、保护他……”

“黄院长，您别批评简菱了，是我不好，不注意保护身体。”菱和她们主任正在交谈，我却挣扎着坐起了身子突然间插了话。

“哟，小邱你醒啦？”黄院长刚才还严肃地和菱喋喋不休男女问题，这会儿赶紧客气了起来。

“志嵋，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菱走近床边扶着我躺下。

“没事，我很好。”我看着她，内心又一次陷入了激烈的争斗，头又有点眩晕的症状，眼睛不得不再次闭起来休息。

“好了，简菱，让小邱好好休息，我们都出去吧，别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