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衡低着眼睛,虔诚点头:“自然。”
一行人安顿好后,谢承阑和方清河带着其余几人在几处佛殿溜达,燕衡则在后院转了个遍。
白鹤就跟在他左右。白鹤开不了口,随身携带笔和本子,垫着左手小臂,同他一起转悠。
燕衡站在槐树底下,背着手仰望什么,道:“你法号叫什么?”
「净尘」
燕衡点点头,转头看他:“不准备还俗了?”
白鹤握笔的手顿了顿,悬笔半晌才写道「应该」
他杵着纸张又一愣,不知想到什么,又落笔添了个「吧」字。
应该吧。
这不同寻常的一举一动都被燕衡看在眼里:“有放不下的?”
白鹤埋着头,垂着肩膀笔也不动了。
燕衡瞧得出,自己猜对了。但他明白,白鹤放不下的人或事怎么着也不会是与自己相关的,否则白鹤逃出王都后就该来找自己的。
不过燕衡不觉得有何不妥,甚至感到欣慰,至少这人再也不是个“没理想”的死侍了。
燕衡拍了拍他肩膀,神思良久,道:“谢承翟已经废了。”
白鹤默了默,不自觉抓紧笔杆,下笔力度都重了些「多谢王爷」
“我欠你的。”
白鹤一个劲摇头,生怕燕衡开始忆过往,自知嘴巴说不过他,便赶忙说回正事「圣驾明日抵达,皇上不会来这寺中」
以往的祷国仪式都大差不差,燕衡也明白这一点。
虽是为国事,但天子至尊,万不可能屈身住这一方小破庙的,况且还有那么多官员随行,这地方也住不下。
所以往往都是将庙中大师请去行宫内,也将就了两头。
「王爷想好怎么做了吗?」白鹤写道「行宫里外都是护卫,比山脚下只多不少」
燕衡凝思道:“这寺中,可有利器?”
「原是有用于后山砍柴的,但圣驾要来,斧子砍刀都被收了」白鹤写道「这一月的柴火,他们已经帮我们准备好了」
燕衡端着下巴思索道:“没有家伙什,有点难办。”
本来他们人数上就没优势可言,现今又手无寸铁,只会更难。
白鹤神情凝重地写道「王爷随我来」
燕衡揣着糊涂,去了白鹤厢房。
一进屋,白鹤就冲着床榻过去。他跪在地上,俯趴着身,歪头探手,在床底下摸索好一阵。
终于,他摸到什么一顿,随即便往外扯。那是一个落灰的长盒,四四方方。
燕衡盯着那个盒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微眯眼睛仿若神思。
白鹤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把长弓,旁边还躺着三支箭羽。弓身雕刻细致,弦是鹿筋,强劲有力,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燕衡拿在手上掂了掂,起势挽弓,夸赞道:“上哪儿来的宝贝?”